喝道:“你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的眼圈微红,就在刚刚、真的是刚刚,他还在想着,大概是有人在污蔑乔衡。甚至于,哪怕他分明对乔衡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他意识到,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你到底懂不懂承认冒籍意味着什么?”
乔衡恭谨地回道:“革除功名,执送刑部,发配为民。”
“那你还”
皇帝一脚踢向桌案,桌面上的茶壶摔碎在地面上,只是他一时没站稳,身体摇晃了一下,似是要跌倒。
乔衡上前,一把扶住皇帝,让皇帝坐下。
外面的太监听到里面瓷器摔碎的动静,欲要进来查看情况,被皇帝吼了一声:“出去!别进来!”
乔衡见到皇帝的衣摆被茶水打湿了,幸而时人无论男女多备有手帕,他也没有例外。他掏出白帕,顾不得地上的陶瓷碎片,直接半跪下为皇帝清理衣摆上的茶渍。
他看上去完全没什么诚惶诚恐的意思,曾经是怎样待皇帝的,现下还是如此。
又有什么可惶恐的呢?
他又不是第一次给人做臣子了,他本就不是奔着忠良二字而来的,如今又何必因自己曾的确做过的事而胆战心惊。
他许久之前就知道自己没什么做忠臣纯臣的天分。
仔细说来,那都是早到不知多少世之前的事情了,他那时还想当然的认为只要他以诚待人,旁人至少能做到伸手不打笑脸人吧,结果有那么一天他就被人请去看了几出剧。
主人家先是为他点了李开先的宝剑记里的某一出戏,讲的无非是奸臣残害忠良的戏码。一出戏演完了,主人家还怕他没看够,又客客气气的为他点了一出马致远的汉宫秋,总之演的还是忠奸之事。
满堂宾客边赏剧边说笑,唯有乔衡格格不入,心如死灰。
从那时他就明白了,他是当不成忠臣的,那他也只能往专权的奸佞上发展了。
在这方面上,诸多身体原主人带给他的经验就丰富得多了。
一开始时,乔衡也在思考,难道皇帝就真的瞧不出底下的人在做什么小动作,真的就一丝一毫的都不认为那些奸臣权宦做的事情是错误的?答案当然是否认的。但是,若皇帝本身受制于人也就罢了,可有的皇帝明明大权在握,那还在顾忌、害怕些什么,为什么仍然要听之任之呢?
后来他明白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