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睡意渐渐蔓延了上来。
乔衡没有在入睡前祝自己做个好梦。
他曾经说过的,他不喜欢做梦,他在现实生活中已经足够疲惫了,实在不想连一场身心放松的睡眠都无法得到。
他最喜欢的是那种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闭上双眼,一夜深沉香甜,直到第二天晨光熹微时才醒过来的睡眠。
夜间的顺天府,褪去了白日的浮华喧嚣,轻悄悄地伏在黑暗里,宁静端庄又肃穆。
更夫沿着长街走来,手里拿着梆子敲了四下,嘴里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四更天,正是夜色最深,人们睡得正熟的时候。
房间里光线异常昏暗,但又不同于话本中常说的那种伸手不见五指。月芒透过窗纸,室内笼罩上一层迷蒙清辉。当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这朦胧又浅薄的月辉足以为人照明。
至少足够让人看清躺在床榻上的人了。
乔衡的睡姿向来十分规矩,不论是或仰或侧,都不会让人觉得有失仪态。
林震南站在床侧,看着正安然而睡的青年。
他面色淡淡,令人辨不出想法。
一道银色的利芒闪过,那是月辉映在光滑的金属器物身上时才有的反光。
紧接着,“锃”的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打破了室内的安宁。
乔衡手持一把刚从枕下摸出的匕首,架住了刺向他颈间的长剑。
他的眼中不见混沌惺忪,但是人的生理条件却限制了他的发挥。刚刚从睡眠中惊醒的他,高级神经中枢还未重新兴奋起来,肌肉仍带着几分无力,再者他现在的姿势同样不利于他发力,一时间他根本没有办法拨开剑刃,能就此僵持下去而不显出弱势就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又是一声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乔衡已经留意到剑刃贴近皮肤的触感了,那是一种独属于金属的凉意。
“你到底是谁?”林震南问。
我是谁?
“我是乔衡。”
林震南的手抖了一下,乔衡抓住时机将剑挑飞了出去,当啷一声落于地面。
乔衡感到颈间有点湿意,他猜测自己应该是受伤了,不知道伤口深不深。
林震南对于那被人挑落在地的长剑置之不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乔衡脖颈处的伤口,那一道血线极其醒目。
而后他像是被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