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这才记起还有被他封了妖力的胡娘子在。
他弯腰把它捞到怀里,然后转身离开了十王殿废墟。
雨势还不曾变大,间隔许久才从空中坠下一颗雨滴,但天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想来等会大雨就要倾盆而至了。
太阳被厚重的云彩牢牢地遮住,阳气衰而阴气盛,乔衡能感到一股凶戾之气在体内悄然露头,他默念着心经,使妖力恢复平静。
乔衡不紧不慢地走着,他并没有觉得疲惫,反而因为那从脚底源源不绝蔓延上来的地脉之力而精神奕奕,这种感觉是他以前很难体会到的。这种仿佛同源而生的温和厚重的气息,在躯体里徐徐流转,抚慰着他因妖力躁动带来的不适。
一辆马车自他身后驶来,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在他身边戛然而止。
车厢里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这位郎君稍等一下。我看这雨马上就要下大了,你我既然是同方向而行,郎君若是不介意不妨先上车,我把郎君送到镇上。”这声音温柔和善,让人听在耳里便不由得心生好感。
听到这声音,原本缩成一团的胡娘子,忽地竖一只狐耳。
车厢前的帘子被人撩开,露出了里面端坐着的那位女子。她梳着妇人髻,但顶多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双目温和亲近,唇角带笑,一只流苏簪插于发间,看上去真是月里嫦娥似的人物。
下一瞬,胡娘子差点炸起了浑身的毛发,当那坐于厢内女子掀开车帘时,先一步被她收入眼底的,不是那个同她想象里的身影差不多的女子,而是那如有实质般围绕在她周身的邪气。
这哪里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明明是不知从哪跑来的恶鬼!
她就算是去兰若寺时,都不曾感受到如此浓稠晦暗的鬼气。
她刚想发出示警,脖颈处就被老祖轻轻一掐,她只好把声音吞了回去,继续当只不会说话的普通狐狸。
厢内的女子见乔衡没说话,还以为他在犹豫,就继续劝道:“郎君上来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淋了雨感冒了该怎么办?”
乔衡应道:“谢谢这位夫人的好意,劳烦夫人载我一程了。”
待乔衡在车厢内坐稳后,车夫甩了下马鞭,马车动了起来。
女子问:“我听郎君口音不是本地人,郎君怎么一个人来到如此荒僻的地方?这里没有多少马车经过的。”
乔衡说:“我来这里寻人,可惜对方已经不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