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厮说:“吸了半夜的污血,半个时辰前血色才由乌转红,但是公子始终不曾醒来。”
大夫虽不混迹江湖,却在江湖人中小有名气,也是数得上的一位名医。在从家里赶来此地的路上,他已经看过对方医案,对于年轻人的伤情有所了解。
他一手搭在昏迷着的年轻人腕间,小厮见他在把脉,更加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乔衡的意识昏昏沉沉,明明还未完全清醒,但是他就知道自己再次转世成功了。
左肩上传来有如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差点闷哼出声,他下意识地忍下了,却怎么也摆脱不掉这依附肩上的痛觉。
身体原主人的记忆碎片似流星般在脑海中坠落炸开,他熟练地整理着记忆,然后试着将自己的神智从一片黑暗中挣脱出来。
大夫已经在这座杭州宅院里住了数日,一切衣食住行都有丫鬟仆从悉心照料,而他唯一要负责的,就是医治好他们的公子。
其实那始终昏迷着的年轻人,不仅有副不像江湖人的长相,还有个不像学武之人的名字律香川。
如今,杭州城内有关这位律公子的各路传闻愈加甚嚣尘上。
众人对他的遭遇议论纷纷。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老伯的这位称心下属已经死了,还有人拍着胸脯说,他还活着,但被人绑作人质等着跟老伯讨价还价。
但不管何种猜测,众人不约而同地认为老伯一定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一定会有所动作。
大夫前日出去走了一遭,听了不少闲话。
不需要费心分辨,他就听得出这些人真正关心的并不是律公子的安危,他们不过是把此事当作了自身的晋身之阶,认为自己只要抓到了罪魁祸首就能成功得到老伯的赏识。
这位律公子年轻而位高,但是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恨老伯的人,巴不得能断其一臂。敬老伯的人,也盼望着他身边能空出一个位置。
正因为清楚这点,大夫对这位一直不曾交谈的律公子心下多了几分可怜。
按年龄算起来,他儿子也是差不多的年纪,现在还天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而这位律公子呢?zw.ćőm
已成为了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风里来雨里去与刀光剑影相伴,也不知道律家父母是怎么狠得下心让自己的孩子年纪轻轻就踏入了江湖这滩浑水。
大夫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他摊开了自己的针灸包,然后捏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