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看着脱去西装、穿回大褂的李叔同,哈哈一笑:“你老兄终于舍得回来了。”李叔同起身,拱手:“多亏传薪倾囊相助,若非是你,家里人怕是要省吃俭用给我寄钱供我挥霍。”
“我就是怕你想不开,万一跑庙里当和尚,红尘里又少了个打滚的才子,那多无趣。”然后,赵传薪回身对干饭说:“你俩去玩吧,我吹哨子再回来。”干饭带着米山,一溜烟的跑了。
李叔同看的羡慕,恣意徜徉,英雄本色,合该如此。李叔同说:“鹿岗镇出来的,各个都是好汉,叫人心折。我看日本人俯首帖耳,整个大清境内,能做到如此的,仅有鹿岗镇一份,连慈禧都无法让日本人打骨子里害怕。”赵传薪不管亭子里的长椅是否有灰尘,一屁股坐下去,挥挥手豪气干云道:“对鹿岗镇来说,就好像三国里,只要不是己方阵营,那都叫无胆鼠辈,不值一提。”李叔同:“”日本人中有许多人痴迷三国,经常有人找李叔同讨论。
但他还头一次听有人这么说三国,仔细想想,倒是十分贴切。
“哎,回国后,不知为何,我发现旧日亲朋故交都不再联系了,可叹可叹。”赵传薪眨眨眼:“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家道中落的原因?是不是自己没有努力赚钱?但凡你还有点钱,亲戚朋友都不会跑的。”
“啊这”李叔同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赵传薪乐呵呵道:“让你在日本把妹,你有没有听我的?”李叔同表情凝固。
本来他与一美术模特产生了感情,但反而是因为听了赵传薪的话后,他犹豫了。
本来可能会发生一段可歌可泣的新恋情,可自那以后,再接触的时候,李叔同总有负罪感。
好像一旦和对方发生点什么,他就是在玩弄感情。他叹口气:“纸短情长,说来可叹。倒是有一美术生,我曾对她说想要娶她,她却一直在笑。我当时手足无措,不知她笑什么。”
“不知道怎么办?”赵传薪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直接点,就问她,你笑鸡毛?”这可真是大煞风景。
李叔同无奈至极。刚自心底生起的一点涟漪,好像被人粗暴的砸进巨石,水花翻涌间,什么意境都没了。
他说:“不说这些了。这次回来,是还你人情的。你当时说要练习钢琴,我小有所成,教不敢说,共同切磋技艺吧。”
“可以啊。”赵传薪欣然同意,活那么久,不多学几门手艺对不起那绵长的寿命。
“那钢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