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血不止是把我剖析得很清楚,把她自己也剖析得很清楚。而经过她深入浅出的解释,我也终于算是从混乱的情绪之中清醒了过来。
我想,或许是我不知不觉变得飘飘然了。在发现那个邪恶而又残忍,以轻蔑的目光看待人类的咬血居然为了我而葬身于迷雾之后,我肯定是在惊愕和心痛之余,内心的某处生出了不可告人的喜悦和优越感。然后我就变得自以为是,以为咬血肯定已经对我死心塌地,纵使天崩地裂也断无可能离我而去。
这是何等自我中心的想法?
在咬血的眼里,我是很珍稀,却绝非无可替代。她可能会为了我而赌上性命,却绝对不可能会为了我而枉送性命。正如同映射体咬血所说,就算是我死了,咬血以后也有机会再找到下一个愿意接纳自己的人,而要是陪着我一起死,那么达成执念的概率就是零。
因此,如果现在的咬血是以达成执念为最重要事项,那么想尽办法从我的身边离开才是最顺理成章的选择。
倒不如说,要是她不这么做,那才是真正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的身上存在着在她看来无可替代的条件吗?我尝试着站在咬血的视角反反复复地剖析自己,答案依旧是“没有”。
非要说我有什么独一无二之处,那就是我有着塞壬之刃。只有这把武器,只有我的真灵之力,才是得以将我与芸芸大众区分开来的条件。假设没有这个,我非但会沦为毫无力量的凡夫俗子,就连觉察到隐秘世界的种种都无法做到,更是无法与生下来就流淌着隐秘血液的她结缘。
然而在帮助咬血达成执念这件事情上,塞壬之刃和真灵之力毫无用处,甚至于会让我与咬血的相性变得极差。因为我在现实中有着杀死她的动机,所以即使与我结成了并肩作战的关系,她也无法使用预知梦。这是由于预知梦里面的我有可能会突然变卦,为保证她在我死后无法活下去而用塞壬之刃提前杀死她。这种不利的条件是对于她的重大削弱。
而这个动机的源头正是我的善恶观。我们不止是在力量上水火不容,在善恶观上亦是势不两立。要是把她今后漫长的人生中有可能邂逅的所有愿意接纳她的人都列在某张名单上,然后把我也列进去,那么我大约就是排名最靠后的那个人。
我结束了与映射体咬血的对话。映射体在我的面前烟消云散,塞壬也解除了自己的幻影。我又在外面转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回到先前的休息室,推门而入。
咬血这会儿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