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郁寂。
郑准有心缓和气氛,可一句“节哀”挂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
宫珩坐视李鹤鸣的手悬在半空,没有举杯应和。
他年过五十,见惯了浮世熙攘。
谁家没有悲欢离合?
谁人没尝过酸甜苦辣?
身为宫家家主,宫珩此时心中只有八个字,越磨越硬。
事不可为,也要强为。
李鹤鸣一人独饮茶水。
咔嚓声响。
却是空杯被按回茶盏,笔直裂成两半,仿佛被无形之剑劈开。
“现在,宫家主不打算继续讲道理了?”
李鹤鸣一振衣袖,笑着问道。
“鹤公,我不是不想讲道理。”
宫珩同样笑着回道。
“只不过世事艰难,谁都有自己的道理,为之奈何?”
“好一个‘谁都有自己的道理’。”
李鹤鸣颔首笑道。
“既如此,不如就别再装模作样费无用口舌,手底下见真章吧。”
“你我做过一场;我若胜了,此事休要再提,你若胜了,我李家就按宫家老先前要求,还钱便是。”
“如何?”
李鹤鸣昂首喝问。
其人如鹤立,其音如剑鸣。
“便如此言。”
宫珩颔首认下。
这时候,李鹤鸣看向了洪坚。
所有人亦如此。
从见面到谈判,从谈判到谈崩,没有人想到会如此之快,如此顺理成章。
但事已至此,洪坚不得不跟注。
宫家三位武道种子上门切磋,被洪胜、洪范一举击溃。
如今宫家家主过来,洪坚若连一战都不敢,不仅伤的是自己的脸面,更是让之前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也罢。”
洪坚深深注视着李鹤鸣,直到他若无其事避开视线,方才叹道。
“我选地点,珩公选时间,你我也过过手便是。”
“好,多谢洪家主成全。”
宫珩应道,心头大定。
面对金海两位先天,他不止修为上领先数个小境界,且玄阴真功的品级也明显高过炎流功与如意劲。
一对一,他自认绝不会败。
“其余几位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