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这时他总算能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对方吃粥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么?”黎忍不住轻声问。
“想啊,不过能晚点再说吗,”夏凡手头不停,“我猜这个故事一定很长。”
“……如果要从头说起的话,确实不短。”
“那就等你吃完睡醒再说。”他耸耸肩,“你能撑到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估计待会就要散了。大伤后的第一次休息至关重要,不要和身体作对。我能做的都做了,至于有多少作用天知道,恐怕主要还得看你自身的愈合能力。”
“你……不厌恶妖怪?”
“我不厌恶你。”夏凡笑了笑,“你自己不也说了么,妖分很多种。人我也不是非得每个都喜欢的。”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吃完粥后,晕眩感如潮水般袭来,令黎昏昏欲睡。这种困倦甚至超过了伤口的痛楚,让人无法抵御。
只不过她现在似乎也不需要抵御了。
直到此刻,黎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在来之前,她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包括对方态度大变、报告给枢密府,或是被残酷对待等等。她也不知道要究竟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使对方耐下心来听她说完关于“师父”的故事,但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
不问缘由,不提要求。
几乎是立刻伸出了援手。
甚至不容她反对。
黎从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善意,人做什么都讲究利益图谋,夏凡应该也不例外。按他自己的说法,是想要通过她来了解妖,她唯一疑惑的是,这点利益值不值得他这么做。毕竟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能作为筹码的了。
意识渐渐模糊,宛如受伤的那天。
不过这一次,她却不再抵触。
朦胧的视野中,一个人影近在眼前,理应多加防备的情景,此刻竟莫名的安心。
在久违的平静中,她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