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一眼。“就刚才,他让福宝在门外贴了一副对子,让那帮读书人对对子。”
“结果,谁也对不上,就都走了。”
小丫鬟磕磕绊绊的说着,柳姨娘皱眉一点点听着,费了半天劲,总算弄明白了门外发生的事情。柳姨娘沉默不语,心里却是波澜起伏。她不敢相信,秦重竟有这般见识。对付读书人的手段,她想都想不到。
一场天大的风波,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平息了?
这要是我的宵儿,那该多好啊。柳姨娘心里的失落,不仅是秦重没死成,也不是他翻雨覆雨的手段,而是秦宵。自己的亲生儿子,要怎样的调教,才能如秦重那样,小小年纪名扬沙苑监,熠熠生辉。
想到秦宵,柳姨娘长长的叹口气,对未来充满迷茫。
秦宵当年早产,自幼体弱多病,是一个离不开汤药的药罐子,十多岁时还是瘦弱如鸡子一般,如此体魄自然无法习武。后来送去读书,奈何读书也不成,四书五经读的秦宵头疼欲裂,每每装病逃避去学堂。
武不成,文也不成,让秦禹田失望至极,渐渐不闻不问放任自流。
其实,秦禹田和柳姨娘并不知道,秦宵对算账极感兴趣。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算账的天赋,家中的出入流水,他比账房算的还快。
这让账房十分好奇,于是,教授一些简单的乘除捷法,秦宵很快学会。账房加大了难度,先是日用算法,再是田亩比类乘除,最后,竟搬出了九章算术。秦宵仿佛发现了新天地,竟废寝忘食沉浸其中。
再然后,账房教授不了了。而那时,秦宵不过十五岁。
但这件事,是瞒着柳姨娘的。在这个年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处处要强、心比天高的柳姨娘,对儿子有着莫大的期待,指望着将来母凭子贵,一洗半生为妾的委屈。所以,对秦宵来说,读书考进士,是唯一的一条路。
每日,秦宵像模像样的去学堂,却不是学习四书五经,而是到处搜罗算术书籍偷偷的习学。遇到不解难题,就去向账房求教。然而账房所学有限,便推荐了一位相熟的书吏,也是秦宵第二位先生,梁正。
这梁正可不是一般人,虽说只是户曹书吏,但是,却有很大不同。梁家是大荔县老户,每一代,都有人进入县衙户曹为书吏。几辈子操持下来,户曹书办的职位,就像长在了他们梁家,谁也拿不走。
这就是梁家的本事,算账之学,家学渊源。田亩丈量、赋税征收,凡有关计算、账目,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