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有宗教信仰、笃信神佛的人,面临这种情况应该会投向神佛的怀抱寻求安慰——譬如舒舒觉罗氏,面临小女儿已经与她离心的“残酷”现实,便逃避一般地逃到了山上的庵堂里,面对观音寻求庇佑安稳,连催生孙儿的事情也顾不上了。
神佛信仰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能够在人心绪不平、有所需求的时候带来安宁平静。
可惜敏若不信神佛,甚至因为前世的某些经验对神佛无甚好感,所以寻求神佛庇佑这条路显然是行不通的。
她决定另辟蹊径。
康熙回来之后,发现敏若竟开始研读周易,一时不免有些惊讶,“你怎么忽然读起这个了?从前没见你看过啊。”
敏若镇定地道:“品味品位其中的哲学道理其实是容慈开始看了,她有的问题我回答不上,只能背后使劲看了。”
至于容慈为什么回去看周易,康熙深究不到那里。
这会听敏若这样说,康熙很没有义气地笑了,拍了两下敏若的肩,“公主们聪明机敏,朕知道,这一年多难为你了。”
不是你信誓旦旦地忽悠我说我的学问教公主们足够了的时候了。
敏若唾弃地看了一眼这个过河拆桥幸灾乐祸的男人,康熙对上她幽怨的目光,无辜地别开脸,想了想,又道:“朕对这些经史书籍也算有些钻研,你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朕就是了。”
“臣妾可真是谢谢您了。”
康熙只觉得敏若口气有点不对味,他这个纯种古代人当然不知道有一个词叫“阴阳怪气”,听到敏若这口气他还怪想笑的——一般可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这种语气多少代表些亲近在里头。
他又拍了拍敏若的肩,并未察觉出这会的氛围半点不暧昧旖旎之余,竟然还有点桃园结拜的义气在里头。
想起回来之后看到的关于敏若与她钮祜禄家那位老侧福晋岌岌可危的母女关系的汇报,康熙轻叹了一声,没头没尾地对敏若道:“往后万事都只管找朕,你已是朕的人、是爱新觉罗家的人,旁的人、事都没什么值得你挂心的。”
敏若看了这位皇帝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垂眸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如扇形统计图一般的三分愣怔、三分怅然落寞与四分欣喜庆幸,前后过渡流畅自然浑然天成,放到后世真是不拿奥斯卡可惜了。
她眼眶适时地微红,似乎有些感伤,又微微亮着,是溺水人抓住浮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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