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满是不解,“按说如今皇父对东宫的忌惮满朝皆知,太子要么咬紧牙关蛰伏然后放手一搏,要么就趁早断尾求生寻求出路——”但那样,如果不能拿出足够打动人的利益干脆扶持新君,只怕也没有好结果。
这一点,他都能想到,从小接受正统教育、少年入朝几度监国,年轻时颇有美名,在朝野中沉浮数十年的太子难道想不到吗?
这一次如此明晃晃地向瑞初和虞云出手,他实在摸不清太子的路数了。
或者说,这几十年兄弟,他还是摸不清、也不想了解他们的路数。
敏若看了安儿一眼,淡淡道:“太子走到如今这一步,你觉得他所求的还是一个好结果吗?”
安儿愣了一下,洁芳到底是实打实的局外人,反而比安儿更容易接受、理解这一点。
安儿是经历过太子温润翩翩、雍容款款的青年时代的,他退局退得早,与太子也正经维持了几十年的兄友弟恭,从前虽因太子的行事而心中隐隐有几分不祥之感,今日听敏若将事情点透了,还是不禁怔住。
是啊。
太子如今真有几分光脚不怕穿鞋的意思了,看似是处处争权夺位,其实又何尝不是在与康熙撕破脸皮,这几年的挣扎,究竟是为了稳固地位、争夺至尊之位,还是在与康熙这位皇父较劲?
譬如这一回,他真是为了针对瑞初、得江宁织造的位置扩大势力,而不是为了给康熙添堵吗?
敏若没有安儿那些复杂的心绪,无论太子的本意为何,在他出手推波助澜算计瑞初之时,他们就注定站在了对立面上。
敏若从来不会对敌人保有一丝的同情怜爱,那是对她宝贵生命的不尊重。
同样,洁芳也没有。
她寻思半晌,低声道:“太子此行,是否也意在八贝勒?”
针对瑞初,既给康熙添了堵,也给八贝勒挖了一坑,一箭双雕。
“再等两天,看着就知道了。”敏若道。
如今老八还藏在后头,太子要给他添堵,这几日必然会动手拉他下水——虽然太子自己也免不了带一身脏。康熙在对八贝勒不满的同时,必然也会对同样插了一手的太子生出不满,算到这一步,太子不会疏漏这一点。
若他还是做了
安儿是跳脱不是傻,听出敏若与洁芳
的弦外之音,他坐在那半晌无言,不知都想了些什么,许久,挤出一句:“好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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