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清客门人都散了,只有贾赦一个人在,因来的是戴仁杰,他也没有起身,待戴仁杰行过了礼,他赐座。
“不敢!”戴仁杰直接拂了他的好意,昂首挺胸地站着,下巴高扬,眼睛看着屋梁,“我家东家说了,一向与贵府上没有恩怨,井水不犯河水的,不知这次,贵府上为何要与我们过不去?”
贾赦听得莫名其妙,“这话从何说起?”
戴仁杰见贾赦不像是装的,可难不成,这当爹的还被一个七岁的儿子给坑了不成?
说出去谁信呢?
“难道贾老爷不知道,昨日让人送过去给我们刊印的那首诗是半首不成?我集贤堂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了,祖上几辈人传下来的买卖,这一次,托了府上的福,可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从今往后,满长安城的书生们可再也不敢往我集贤堂买书了,那些文人墨客们有了墨宝,也不敢找我集贤堂合作了。”
戴仁杰真是越说越气,他这份活计,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有了这臭名声,他再想找一份一年进账两百两银子的活计,比登天还难了。
戴仁杰吃了眼前这两个人的心都有了,无奈,他终归只是一个书坊的掌柜,背靠东家,才得以进这贾家的大门。
“这话从何说起?”郑好时也是胆战心惊,陪笑着问道,“那诗怎么可能会只有半首呢?难不成好好儿一首诗,我还能故意把纸撕成了两半,只给贵坊一半?这等事,于我有什么好处?”
戴仁杰见郑好时完全没有听明白,而贾赦也是满头雾水的样子,心里骂了一句娘,道,“贵府拿出来的诗,说是小公子写的,不如把这位小公子请出来,让他说一说,那诗究竟是怎么回事?”
贾琮的手里提着两盒带骨鲍螺回到了院子里,掀开帘子,迎面而来的便是带着热气的饭菜香味。
正是饭点了,画屏从厨房里拿来了饭菜,还没有摆桌,看到贾琮回来,忙迎上来,从他手里拿过了点心盒子,问道,“三爷又买了什么?”
“你和姨娘都爱吃那带骨鲍螺,正好我今日经过甫林记,刚出炉,那香味儿,满条街都闻得到,我就买了些。”
“哎呀,多贵啊,三爷下次可别买了。”画屏心疼不已,“这两盒点心,抵上了我们屋里一个月的嚼用呢!”
想到前些日子,三爷要一支湖笔,花了两钱银子,自己还愤懑不平,画屏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说来说去,也是当初太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