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局外,躲在隐蔽处的孙岩目不转睛盯着书局门口,因为紧张,手心全是汗水。
他从没觉得时间这么慢过,树上传来的悦耳鸟叫声变得异常聒噪。
这般不知煎熬多久,终于见到辛柚从青松书局走出来,一名身穿蓝布衣裙的妇人稍稍落后两步,身体微微躬着,如许多底下人对主人那般。
孙岩的目光落到妇人脸上后就再没移开。
是翠娘!
尽管分别了十数载,贫苦颠簸的生活在妇人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痕迹,不再是他记忆中的秀丽模样,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辛柚走得很慢,石头娘落后她两步走着,无知无觉中缓缓离孙岩越来越远。
孙岩热切望着,突然石头娘回头扫了一眼,吓得他立刻往后一躲,一颗心狂跳不已。
辛柚带石头娘上了马车,去了绣坊。
绣坊确实在研究新花样,石头娘常年做缝补的活计,虽不擅刺绣,却在基础的样子上有些心得。
这样交流一番,回书局的路上石头娘看起来心情不错。
“孙大嫂要是喜欢绣坊的话,可以去绣坊做事。”
石头娘愣了一下,摇摇头:“东家说笑了,小妇人这双手这么粗糙,可摸不得那些精细面料。能在书局就很好了,随时能见到石头,心里踏实。”
“石头也有十四了吧?”
“今年正好十四了。”
“真快啊,第一次见石头,他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石头娘神色似悲似喜,喃喃:“是啊,真快啊。”
“是不是让孙大嫂想起难过的事了?”辛柚面露歉意。
“没有。东家知道,小妇人带石头进京是找他爹的,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死心了。我们娘俩儿能遇到东家和胡掌柜这么多善人,能有现在的日子,已经万分知足了。”
辛柚动了动唇,想问要是石头爹出现了呢?
可还是忍住了。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孙岩确实是石头的父亲,他的出现对这对生活安稳的母子是好是坏。
送石头娘回了书局,再交代胡掌柜一些事,辛柚去了与孙岩约好的地方。
孙岩已经喝了好几杯茶,声音还是干涩得厉害:“石头娘是咱家的妻子”
辛柚没接话,孙岩自顾道:“那年家里实在困难,为了以后有好日子过,我暂别了翠娘进京闯荡。不料却生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