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辰道:“在治,估摸着还要小半个时辰,您是现在进去还是在偏厅坐一会儿?”
林云嫣哼笑了声。
这话一听就知道不可能是参辰琢磨出来的,定是徐简吩咐。
她人都在这儿了,难道是来跟他吃茶吃点心的?
不就是奔着看伤来的?
伤在腿上,治伤时肯定不能衣冠整齐,尤其是那条伤腿全露在外头。
虽说是“没过门”,但她什么没看过?
徐简也不是那么瞎讲究的人。
真讲究,之前还会亲自动手给她扣上袖箭袋子?
不过是徐夫人在,硬给她端那等架子。
端什么端?
就得给他全拆了。
“我进去。”林云嫣道。
参辰一听,便往前先行了几步,站在门外往里头禀了声,等徐简应了声,他便撩了帘子请林云嫣。
林云嫣抬步迈进去,一眼并未看到徐简。
施针要避风,屋子所有的窗户都关着,门这儿还摆了架屏风遮挡。
林云嫣只看到中屋桌子上摆着的药箱,摊开着,里头都是医者的器具。
绕过屏风,视线一转,她的目光与徐简在空中碰着。
不自禁地,林云嫣紧紧抿了下唇。
她甚至没有顾上去看徐简的腿,只看他神色,心里就惊了一下。
徐简精神不太好。
没到消瘦那状态,下颚也没有什么胡渣,却是一点不清爽,眼窝都比先前深了些。
额上应是擦过汗水的,可架不住头发也全是汗,湿漉漉的,散下来的额发衬得人疲惫极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眸色格外深,黑得不见底,让人心慌。
“你”林云嫣咬了咬牙。
来之前,她预想过徐简的状况。
再怎么样也不该比从前更糟糕了。
她从前陪着徐简经历过右腿逐渐萎缩、连累左腿,最后只能坐轮椅的过程,中间治伤治得十分用心与紧急,徐简吃了很多苦,她都亲眼看过。
眼下,总该轻一些。
装是肯定会装,但那是对着朝堂去的,断没有在她这儿还装严重的道理。
甚至,以徐简的性子,十之八九还要跟她装风轻云淡。
结果嘛,这如果是已经修饰过的“风轻云淡”,那没修饰过的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