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即便东西全坏了丢了,脑海里依旧能勾勒出来。
回忆可以由东西引起,但首先得有那份心思。
太子殿下知道猎鹿要分给圣上、皇太后、晋王与她皇贵妃,但他却没有把他的母后搁在心里。
忘了母亲,也没有治下。
“您点拨殿下了吗?”皇贵妃问。
“朕与他说过许多道理,”圣上按了下眉心,“却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多少,很多事情靠悟,朕教了不少,三孤也教了他这么些年,去礼部观政也是徐简跟着,谁都没有少教他。
朕一直说他年纪小,年少心性不定,长大后慢慢能端正起来,这也不是朕替他寻理由,而是朕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朕跟他一般年纪的时候,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惹的麻烦也不少。”
皇贵妃看着圣上,心里话很多,嘴上却是不敢随便说的。
她早年入潜府,与先皇后也打过交道,亦晓得圣上当年是个什么性子,但这和太子殿下是截然不同的。
那时候的皇六子并不是皇太子,他无心皇位,他上头有中宫嫡出、众心所归的大殿下李沧,他还有几个兄长,他一辈子当个纨绔闲散都可以。
他所谓的麻烦,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能被御史骂几句,却没出过眠花宿柳被官府衣冠不整带回衙门的破事。
可李邵却是实实在在的皇太子。
皇太子惹出来的难堪事,与闲散皇子能一样?
腹诽归腹诽,皇贵妃心里也明白,圣上就是这么一说,他内心何尝不晓得那些。
若不是对太子殿下抱有期许,一心疼爱,圣上根本不会有这些起伏情绪。
“太子之位,并不容易坐,”圣上又是一叹,“他在这个位子上,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可以犯错,但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就会被群起攻之。
朕能护着他,又能护他多久?
你这儿是初一十五,朕的金銮殿,天天都是初一十五。”
皇贵妃听到这儿,基本可以下判断了:太子暂时解不了禁足了。
“您”皇贵妃斟酌着,“您还想继续让太子在东宫里?太子的确需要更多的反思与调整,但是,错过了忌日,朝堂上可能各种小心思会愈发多”
“多着吧,朕把邵儿放出来,也就是让他们投鼠忌器一时半会儿的,之后依旧卷土重来,”圣上道,“比起让他们歇一阵,朕更想要邵儿自己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