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笑了,一个劲儿笑,他说‘当然不同’了,我弹的边塞曲子全是照着谱子来的,师傅琴娘们亦是如此,有人可能感受过边塞风月,弹出来的就激昂些,但我母亲不同。
她以前弹给我的曲子都是为了逗我玩的,什么边塞曲、什么阵前战歌,她都弹成了哄孩子的调子,婉转得比江南小调都温柔。
那些曲调我至今都学不来,但我记得、一直记在心里。”
徐缈语速不快,说起那些陈年旧事来,眼底里带着笑意,却也有几分湿润。
一如当年,她听完父亲的解释后抱着琴自己琢磨去了,过了好久抬起头来,才看到父亲还坐在那儿,眼中亦是潮气。
她努力模仿的、偏又四不像的曲调,在那一刻,也让父亲忍不住回想了许多往事。
徐缈弯了弯眼:“母亲说得真对。”
她记住了母亲的曲调,她也记住了程娘做菜的味道。
她跟在程娘身后,学做母亲喜欢的菜,哪怕母亲不可能再尝到了,她也学了些父亲喜欢的菜,趁着父亲回府时让他尝一尝。
那些一幕幕的画面,此刻翻涌滚动着,让徐缈不由自主地、徐徐吐出了一口气。
她得靠着这口气,把眼泪忍下去。
刘娉爱听母亲说这些往事,好奇心上来了,转头又问徐简:“那位程娘什么时候过来呀?”
徐简交代夏嬷嬷,让她使人去厨房那儿递个话,而后又与刘娉道:“你叫她‘何家嬷嬷’。”
刘娉自是点头。
看来那位程娘,如今夫家姓何。
“她自己来府里的?”徐缈问,“阿简是如何认识她的?我好些话想问她呢,她怎么会在京城,何时回来的,现在过得如何”
徐简道:“我听她提过,她当时出府是有些原因的。她嫁人也是祖父牵的线,夫家开了家铺子,就在京城里,这几年我时常去她那儿用饭。郡主先前也去过,知道您喜欢嬷嬷的手艺,让我有机会请嬷嬷过来。”
徐缈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事儿,她都不知道。
原来,她和程娘一直离得不远,却因为各种缘由没有见着。
不过,听说徐简这些年也常吃程娘的菜,徐缈心中高兴,一来,程娘做菜她很放心,二来,这是她记忆里“家”的味道,阿简爱吃,他们这对多年隔阂的血缘母子间又多了一份联系。
正说着话,何家嬷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