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总归还是有盼头的。
您今日与我说这些,其实是您看出来了些问题,您知道我与殿下大抵是没有君臣缘分了。
不止是您,皇太后那儿也不是没有担忧,她怕她先行一步,郡主就失了靠山。
圣上未必不明白,只是他太宠爱太子,他又是格外念旧情、惜人才,有些一叶障目。
如果我退一步,真做个闲散就能换之后太平,我其实还挺愿意,和郡主一块游山玩水、走遍大江南北,也不失为一种过日子的乐趣,可就是,退一步也未必能摆得平”
林玙的神色凝重许多。
那些微妙的感觉在徐简的话语里算是拨云见日了,可这日头带给他的不是暖和,而是严酷。
徐简考虑得很深刻,从言谈上来看,不是说说而已,他经过深思熟虑了。
可是,到底徐简想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才对太子殿下这么没有信心?
不止让徐简失去了在朝堂上做名臣的信心,同时也失去了退隐换安定的信心。
而且,连皇太后那儿都在忧心
林玙认为自己还算一个敏锐的,年轻时入仕,在先帝爷面前都能侃侃而谈、指点江山,这些年沉寂,却也没有完全远离朝堂,他不缺进退经验与眼光,但他就是一时间想不明白,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以至于没有得出徐简这样的判断。
“所以呢?”林玙迅速整理思绪,直指中心,“你认为与太子之间无法妥善下去,那你想走哪条路?
哪条路能够换徐林两家再平顺一甲子?
那是太子,我刚才的说法你也是认同的,圣上越惦念先皇后、太子的位子就越稳。
你”
林玙抬起手按了按眉心。
抛开“徐林两家”的说法,在两家结亲前,林玙认为,自家本身是不用为此事操心的,结个亲,反倒要结出变数来了。
林玙倒也不怪徐简,平心而论,真不是徐简的问题。
况且,已经成了姻亲了,再去分什么你我,那就太可笑了。
可他又必须为了前路着想,林家上下这些人,都要顾着。
徐简明白林玙的意思。
事实上,正如他之前告诉小郡主的那样,倘若两人没有成亲、就能让诚意伯府走出被抄没的结局,他是愿意放手的。
他也的的确确试过了。
可惜,结果明晃晃的,他亲自带人来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