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满是蒙汗药的帕子,嘴上嘀咕了句“对不住”就死死往李浚的脸上闷去。
李浚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
孙公公哆哆嗦嗦问王节:“差不多了吧?”
王节手上却压根不敢松劲,怕李浚憋气使诈:“再闷一会儿。”
“你力气别太大,”孙公公急着道,“若是身上留下一堆淤痕,一眼就被人看出来了。”
那跟捅刀子有什么区别?
还用个什么药!
王节抱怨了几句,确定李浚昏过去了就放松下来,把人放回了榻子上。
而后,孙公公就见他又取出另一个药瓶来,打开盖子,掰开李浚的嘴往里头倒。
“我听说这药下去一点不痛苦,”王节道,“半个时辰起效,睡梦中就走了。”
孙公公凑过去看:“粉末还留在嘴巴里,不会被查出来?”
“放心,查不出来的。”王节道。
孙公公根本不放心,怕李浚死得不干净,明日查出来端倪,又怕李浚没死透,等下睁开眼睛就给他两拳头。
好在王节没有急着走,一直坐到李浚咽气。
“死了,”王节按过李浚颈部脉搏,确认无误后,“等天亮了你再报上去,要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孙公公点头:“殿下夜里到三更多才睡下,早上没起来、伺候的人也没敢叫醒他,可直等到快中午了还没醒就赶紧来看看,这一看才发现,殿下已经凉了”
王节嗤的笑了声:“编得还挺像模像样。行了,趁着天还黑着我先走了。”
没让孙公公想,王节投入夜色之中。
孙公公站在殿内看着李浚,后背凉意涌起,他忍不住连搓了几下胳膊。
白日里,那个耀武扬威骂他“愚不可及”,让他可以滚了的李浚就这么死了?
他压根没没有明白愚在哪里,那个仿佛看透了一切的李浚殿下就死了
孙公公舔了舔唇,低声念着:“殿下,杀您的是您的亲兄弟,冤有头债有主,您要报仇得寻着地方。小的只是中间传话的喽啰,不值得您惦记。”
余下的话,他都藏在肚子里,没敢当面说。
他孙公公是蠢,但李浚聪明又怎么样呢?
李浚看得再清楚,把主子贬得再一文不值,结果还是主子胜一筹。
整个永济宫,不管忠心的是谁,全是为了看守李浚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