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来,语调不闻多少起伏,但嘲弄味道一点不缺。
李渡哼道:“想不开又怎么样?想不开我就能不死了吗?倒不如赶紧死了,下辈子投个好胎。”
“李嵘殿下呢?”徐简问道,“殿下依旧下落不明,您想让殿下守陵,也得寻到他的人。”
李渡反问道:“怎么?你们还担心找不到他?”
“找是能找,”徐简顿了顿,继续道,“就是略好奇了些。先前查办朱家的案子,朱驰临死前对他那老父亲朱倡不能说恨之入骨,起码也是一肚子怨言。
王爷先前苦心积虑争位,即便事成,想来也是小十年之后的事了。
彼时您虽不年轻,但过一过当皇帝的瘾,想来也能过个十几二十年,而后传给李嵘殿下。
可您确定殿下想当皇帝吗?
你弄得他连他的小王爷、以后的王爷都做不了了。”
李渡一听乐了,抿着茶想了想,道:“徐简,你这话说得不太对。
朱倡为何看不上李沂、反而拥护我?因为我比李沂狠。
英国公府到头了,风光足够,后劲不足,偏他朱倡很有抱负,想要朝廷有朝一日开疆扩土,别被西凉鞑子异族什么的欺到头上。
西凉人前些年踏破裕门时,他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可李沂呢,太稳了,说好听些是守成之君,说直白些就是没有打出去的念头,夺回裕门之后就不再进攻了。
这一点,徐简你作为夺裕门曾经的先锋,应该深有体会。
所以朱倡跟着我,我若登基,我必打出去。”
徐简听归听,只听要紧的,别的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尤其是那些借机挑拨的,自是不能信了。
“当然,那是朱倡的抱负,”李渡又道,“朱倡拼死拼活、真拼到了那一天,朱驰最终也还是个国公,朱驰当然不能理解他。
嵘儿就不同了,我若登基,他以后也是皇帝。
从王爷到皇帝,截然不同了。
他就算年轻想不明白,等以后老了,自然而然就懂了。”
“可他现在成了潜逃的通缉犯,”徐简道,“李汨当年离京,在外头这么多年,恐怕都比李嵘殿下自在。而王爷您死了一了百了、忙着投胎,李嵘殿下真是可怜可悲。”
李渡的眼底闪过一丝恼意。
恼意之后,是冷笑与讥讽,很快,所有的情绪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