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未止。
干枯树杈上的积雪被卷了下来,砸落在地。
咚的一声,散成了一大团雪沫子。
动静不算大,却很突兀,足以让面面相觑的几人一个激灵。
也吸引了另一厢、一位中年官员的目光。
那是右寺丞何缙。
何大人一看,眉宇皱了皱。
一个主簿,两位署丞,都是鸿胪寺里的小官,都是他的下属。
平日里做事,虽不够机灵,但胜在踏实,工作都能胜任。
可现在,鸿胪寺衙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要说道上峰的私事,躲去角落嘀咕,怎么还站在院子正中间,被人家刘大人问到脑门上了?
真够棒槌的!
心里埋怨着,何缙还是站出来捞了三人一把。
“刘大人,”他快步过来,与刘靖拱了拱手,道,“我还没有与刘大人道喜呢。”
刘靖的唇重重抿了抿。
何缙这句话,已经让刘靖坐实了自己的猜测。
宫里赐婚的圣旨,是给徐简与郡主的。
顾不上是什么感受、体会、滋味,现如今摆在刘靖眼前的还有更加迫切之事。
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他若不知道,那就是徐简议亲,压根就没管过他刘靖,当他不存在。
挑剔些的御史是完全可以拿此事做文章的。
只是,圣上都下旨了
刘靖吃不准圣上的意思,不敢随意摆出毫不知情的样子来,可要是说他“知道”
这口气又梗得慌。
何缙可不管刘靖在思考什么。
刘靖不回应,何大人只管自己往下说:“满京城的贵女,我看是没有哪位姑娘能比宁安郡主更得皇太后欢心的了。辅国公能与郡主结百年之好,这亲事真是门”
话到嘴边,何大人思绪快,立刻把“门楣生光”改成了“叫人钦羡”。
改得快,却也遮掩不了生硬。
何大人面皮够厚,只当自己没有说错过,继续道:“我听说您今儿下朝时还感慨过,说以前对辅国公关心确实少了点,您很想修复彼此的关系。
我真是太感动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务事实在说不出一个你对他错来,大部分时候都是有来有往。
可长辈们自矜身份、又好脸皮,哪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