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
后方的殿阁前,名叫王玄阳的老人站在殿门,看着远方苍松下入定的书生,转过身来,朝里面一袭黑袍,头顶束发的身影拱起手。
“明日这边的弟子就会前往宗门,师兄何必亲自过来。”
黑色道袍的身影走过一排摇曳的灯火,露出同样花白的发髻,样貌相比王玄阳要苍老清瘦许多,不过一对白眉凭添许多威风。
“朝廷推倒庙观之事,你听说了吧?老祖很生气,派了几名弟子下山查看,毕竟老祖的庙观也在其中还有另外一件事,老祖还需一个童子身的年轻男子,与他共参妙法。”
“具体年龄。”
“十七。”
“这样的年纪,还是童子身的怕是难找了。”
“那不是吗?”黑色道袍的老人站在王玄阳身边望去殿外,一旁的王玄阳顺着他视线,看向那老松下打坐入定的书生。
斜阳落下山头,黑夜犹如潮水般涌来。
小婢女坐在地上,背靠老松,小脑袋一点一啄打起了瞌睡,圆圆的月亮从云后探出来,挂在了树梢。
四周又泛起了水雾。
顾言打了一个哈欠,使劲揉了一下眼睛,顺便看了眼摆在周围的那几张符箓,将自己和小铃铛一起圈了进去。
‘该是没问题的。’
他想着,揉着腿歇了会儿,继续看着远方的山势,这两日观想山势,不知是不是自己真没有灵根,不管如何去想去观,那山还是山,根本看不出什么别的不同。
‘难道我真不如那些弟子?’
就在顾言自我怀疑的时候,陡然闻到一股焦臭的气味,他嗅了嗅鼻子,从山那边偏开视线落到身边,眸子顿时一缩。
刚才还正常摆放的符纸,不知何时被人动过,歪斜的散落开去,其中一张变得焦黑,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顾~~言~~”
唤他名讳的声音伴随一阵风吹来,扑在惊愕表情的脸庞,顾言心道了声“不好!”急忙伸手去将散落的符箓捡过来,指尖几乎勾到符纸的一瞬,那张符箓浸出一个黑点,随后肉眼可见的扩散,直到整张符箓变得焦黑。
不等顾言去抓其他的符箓,只感觉头昏眼花,眼皮耷拉着慢慢阖上。
昨日的那种诡异又来了。
顾言咬牙支撑,奋力睁开眼,自己已经站在那黑乎乎的洞穴前,冰凉的风正从里面吹出,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