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要这么急着去淮源?”王萱刚才被徐怀催着回宅子跟她爹王番辞行,当时那么多人在,她乖乖照做,但她内心并不愿意这时候离开汴梁,还是留在相依为命的王禀身边。
徐怀示意郑屠他们先忙去,看着院墙上的积雪,跟王萱说道:
“联兵伐燕溃灭,竟成引狼入室之恶局,这令蔡铤下狱治罪,主战派烟消云散,一切也印证了王禀相公一直以来的预言。这也注定在大厦将倾之际,王禀相公成为诸宰执中唯一能挑大梁的人物,但官家对王禀相公的信任是有限度的。一定要进行比喻的话,王禀相公之于官家,就相当于溺水者眼前漂过的那根稻草。守御失利,王禀相公自然要背上所有的罪责,倘若形势稍有改善,又或者朝中议和派占据上风,官家就有可能像根稻草一样,将王禀相公弃之一旁”
“”王萱谔然,没想到对她们来说,真正的凶险还将来自身边?
这些年颠沛流离,经历太多的波折与艰难,但王萱过了年节才十六,此时还是及笄之年,她又怎能识尽人心险恶,识得庙堂之中的错综诡谲?
她同时又是聪慧之极的女孩,徐怀捅破这层窗户纸,她也不难想到曾在桐柏山所经历的那些险恶波澜。
王萱抿嘴站在那里,精致如画的脸蛋,有些发白。
看王萱难受的样子,徐怀伸手在她柔嫩的肩膀上摁了摁,说道:“你随我们去桐柏山,王禀相公与你父亲能少一层牵挂。而只要我们在桐柏山扎下脚,形势稍缓,官家就算听信馋言,再不信任王禀相公,最多打发王禀相公去哪个地方养老”
徐怀献上备虏策,内心是希望王禀作为执政大臣离开汴梁,执领一路都防御使,这是对他们最为有利的局面。
很可惜,徐怀知道他说服不了王禀,所以也没有张这个口。
暮色渐暗,很快就要闭城门了——这个节骨眼上,市巷之间或还没有感受到紧迫的气氛,但京畿守军却严格起来,城门一旦闭上,夜里想出城就困难了。
王禀与景王再次进宫面圣,一时半会不可能什么消息传回,徐怀也想在汴梁城里走走,看着当世最为繁华的城池在被摧毁前最后宛如盛世般的一幕,他亲自送王萱前往史轸家小藏身处,然后送他们出南惠门。
看着周景、郑屠等二十余骑,簇拥四辆马车驶入漫漫雪地的深处,徐怀又信马由缰的在城中策马缓行。
汴梁城虽说远不能跟梦境中曾浮出的情景相提并论,但与当世其他城池相比,却徐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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