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司吏随刘衍渡河,此时的样子非常狼狈,长幞官帽早不知所踪,官袍也是扯破多处,跨下战马多处中箭,血迹斑斑,但好在人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朱芝遣人将其父朱沆的信函送到朔州,徐怀当然有看到,但他实在不知道就当前的形势如何回复朱沆,却不是他对朱沆、朱芝父子有什么成见。
桐柏山卒最初能留在朔州,还全赖朱沆的成全。
朱沆在率解忠等部从朔州离开时,还尽可能将不多的兵甲、马匹以及粮食都留在朔州。
而朱芝在离开岚州时,也一改以往对他傲慢轻逛的态度——兵溃大同城、艰难逃归,对朱芝这样的世家子,触动还是极大的。
至于王番对他心存芥蒂,不告而荐曹师雄执掌岚州军政大权,那是王番的事,徐怀不会怪到朱沆的头上。
徐怀相信朱沆当时应该也是一肚子意见,而连王番都强拗不过王番,徐怀又怎么可能怪罪到朱沆的头上?
徐怀后来连卢雄都不理会,也是不想他们夹在王番与朔州之间两头难做人。
徐怀没想到朱芝随刘衍渡河北上,会遭遇到敌骑的拦截仓促逃回来。
徐怀下马朝朱芝迎去,震惊问道:“你怎么会与刘衍渡河北上,怎么会遭遇胡骑拦截?那些胡骑是大同守军吗?”
“经略使欲不战而屈人之兵,我随兵部郎中刘俊刘郎君前往大同投书,却不想到大同城下,守军非但不开启城门相迎,还乱箭射杀过来。刘郎君身中数箭,我与随行军士拼命护送刘郎君西逃,幸得与刘衍将军他们遇上,才没有丧命恢河北岸!”朱芝惊惶说道。
“大同守军吃了豹子胆啦?”随徐怀一起前往应州参加军议的郑屠震惊问道。
虽说徐怀很早判断萧辛瀚、萧干、李处林等人很可能会率大同守军向赤扈投降,但也没有想到萧辛瀚他们会射杀大越派去劝降的使者。
赤扈人都还没有最终决定南侵,萧辛瀚这些人有必要做得这么绝?
徐怀蹙着眉头朝东北方向望去,萧辛瀚等人如此决绝,一方面表明他们投赤扈人的决心,另一方面他没想到刘世中、蔡元攸这些人竟然还抱有不战而胜的幼稚幼想。
萧辛瀚、萧干、李处林到最后将嫡系兵马都收拢回大同,连怀仁、金城等地都弃之不顾,就是打着“良禽择木而居”的主意,有天雄军溃灭的先例,刘世中、蔡元攸不趁着赤扈人还有犹豫,果断出兵恢河北岸,以刀锋相逼,却妄想以一纸书信劝降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