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到一年,朱沆两鬓却添了不少白发,额头的皱纹更深了,徐怀将腰间的长刀解下来,坐到火盆前的矮凳上,问朱沆:“王禀相公在汴京还好?”
“我离开汴京时,王禀相公还勉强算可以,但现在还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
朱沆摇头叹息道,
“赤扈人撕毁和议、悍然宣战的消息传回到汴京,王禀相公三天三夜都没能休息,写下万言平虏策献给官家——虽说王禀相公早前之言,众人不得不信服,但王禀相公建言官家即刻召集天下兵马集结汴京,以防赤扈人直接南下饮马黄河,朝中诸大臣又都犹豫起来。一是担心形势未必会险恶到那等地步,一是担心数十万兵马集结,钱粮耗用无算,国帑承担不起。朝中诸相公商议来商议去,便着我先过来看看形势到底坏到什么地步了。我到潞州时,虏兵前锋已到太原城下,我原本没有必要再北上,可以回汴京复旨了,是王禀相公又写信过来,要我到府州走一趟,与你们见上一面”
“曹师雄叛变投敌,在汴京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吧?”徐怀问道。
战事爆发后,他们这边跟汴京联络不便,朱沆却是能够通过官驿,每日都会将所见所闻写成奏折,传回汴京去,也随时能知道汴京最新的动态,比他们要信息灵通多了。
“朝野议论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曹师雄投敌,到底没能产生多大的破坏,兼之忻伐等地的将吏都相继投敌,朝中言官还没有谁专程拿这事弹劾王禀相公——也全赖你在朔州奔走,这事应该不会掀起什么风波”
朱沆感慨万分的说道。
他知道曹师雄投敌一事对他们的负面影响能降到最低,主要还是徐怀在朔州到最后一刻愿意打上王禀一系的标签,并且在最为艰难的时刻,犹坚持在朔州、岚州坚持作战,接济数以千计的西军残兵西撤,还突袭岚州城重创叛军的气焰。
“那就好。”徐怀也怕王禀受会曹师雄投敌之事冲击,以致朝中诸执政大臣里连一个熟悉赤扈人及形势恶劣程度的人都没有。
朱沆又说道:“王禀相公前一次信函送到我手里是三天前,王禀相公希望你能立刻去汴京,为朝廷备虏出谋划策。”
徐怀当然没有资格直接参议朝中的军政大事,但只要身为执政大臣的王禀愿意信他,也勉强算得上是为朝廷出谋划策。
“啊?”徐怀没想到朱沆赶到胜军堡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拒绝。
“蔡铤那狗贼已被官家下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