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尔抱起双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哪怕戴着面具,也并不影响他此刻流露出轻松的情绪。
“谁知道呢,康拉德?蛮荒时代的事,有太多东西可以去讲述了。”
“比如?”
“比如泰拉上曾经有海洋,有很多海洋。还有河流、瀑布”
“这个我知道。”
“森林。”
“我也知道。”
“所以,为何还要问呢,康拉德?”卡里尔探询地看着他。“你在试着延长这场谈话的时间,我看得出你在努力,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
“不,不是这样。”康拉德科兹说。
他否定、摇头、然后重复——“不,不是这样的,父亲。”
“但是,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尽了,该做的事,也同样如此。”卡里尔温和地劝说。“我们已经走到了最后关头,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我也知道,这些年来你在黑暗中同样做了很多努力,比如你的天赋,你把它用的很好。你提前警告了很多人,这让他们幸免于难——而这些人没有死,那么,就有更多人可被他们拯救。”
“你已经成了英雄,康拉德,不要在这个时候犹豫,不要前功尽弃。你还想要什么呢?”
康拉德科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紧紧地闭上了嘴,像是在阻止自己说出那个回答。他背在身后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那把阴影般逸散的狭长利刃,利爪搭在握柄之上,显得紧绷,仿佛正在掌握一个世界的生死。
或者,很多个世界。
于是卡里尔没有再催促。
他们很有默契,这样的沉默早已在他们之间演练无数次了。
而如果有人可以拨动钟表的指针,让它们尽数倒流,让时间回到多年以前,他们便能发现康拉德科兹是在何时学会适应这种沉默。
那个时候,他只有一个名字,他仅有的伙伴是一群石像鬼——早在那个时候,他就明白,有些事并不是卡里尔不想解释,又或者他懒得开口,只是因为他想说得太多,仅此而已。
卡里尔从来不对他说谎,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合作伙伴之间理所应当的诚实’。
那么,有关这些事,如果他既不想说谎,又不知道该如何将那些话一一讲明白.到了最后,剩下的选项便只剩下一个。
沉默,仅此而已。
就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