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杰阿必须承认,他仍然抱有疑虑。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一阶台阶,好巧不巧,一阵带着浓厚血腥味的夜风在这时扑面而来,将他试图呼吸到寻常空气的想法瞬间掐灭。
图杰阿难以忍受地咳嗽起来,他的肺部正在造反,痛斥他今夜的行为。
如果它们能说话,大概会怒骂图杰阿,并十分不解地询问他为何要像是个疯子一样在黑夜中追寻一声又一声的尖叫
实际上,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做这件事。
与此同时,大量的鲜血却顺着台阶蔓延而下,浸湿了他的手,带来一阵冰冷的黏腻。那些血已经失去了所有温度,就像它们主人的体温。
图杰阿疲惫地爬上最后一节台阶,毫无形象地用膝盖触及地面,扶着一面倒塌的白墙缓缓站了起来。他咳嗽着环顾四周,被寒冷割伤的喉咙带来了一阵痒意,然后,他看见一地尸体。
啊,好极了,另一场屠杀。我还能期待什么呢?
图杰阿慢慢地放下手臂,枪口自然而然地垂向了地面。
离他不远处,一个失去了头盔以及一条手臂的男人躺在血泊中,满面恐惧,他的脸扭曲成了一种难以形容或描述的可怕漩涡,所有的情绪都在其中被绝望毁灭殆尽。
但是,图杰阿没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折磨的痕迹。他穿在身上的重型装甲和制服甚至仍然算得上是完好,如果不去管那条消失的手臂.
等等,他是怎么死的?图杰阿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走向这個男人,开始仔细地观察他。一具尸体则在他身后从旗杆上慢慢地滑落了下来,软绵绵地触及了地面。
图杰阿低着头,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那张扭曲的脸,数秒钟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男人的死因不在于被扯下的右手,他是被吓死的。
但是,这怎么可能?
一个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响起:“你来晚了,调查员。”
图杰阿的脸猛地抽搐了一下,他强硬地控制住了身体,没有让自己转身,而是慢慢地直起了腰,表现得很平静。
“你怎么不说话?”泽尔问。
“.你很喜欢在别人的背后突然出现吗?”图杰阿慢慢地问,他这时才转过身。
盔甲仍然整洁干净的巨人正低头凝视着他,双手抱胸,本该染血的双爪却看不见半点尘埃。他这样的姿态本该呈现出一种疏离而冷漠的高高在上感,可图杰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