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见它们,但并不能感知。雨幕依旧,打在极限战士们的盔甲之上,摔得粉碎。
再然后——有惨叫响起。连续不断,可怕而痛彻心扉,还夹杂着求饶。但鬼魂们并未理会他们,它们只是复仇,仅此而已。
从死亡的寂静中归来,忍受复仇之火与憎恨之焰的灼烧,它们绝不会再让任何话语成为阻碍。
角斗士们抓住了奴隶主,怒吼着自己的名字挥下了拳头。被折磨致死的奴隶掐住达官显贵的脖子,憎恨地看着他们呼出最后一点空气。
复仇,它发生在努凯里亚的各地,从那些已经被解放的城市,到那些在荒野中逃跑的奴隶主身边,它不停地蔓延,不停地持续,遵循着枉死者们的意志坚定地运行,仿佛一种自然规则般天经地义。
此时此刻,有无数起血案正在发生,但无人阻止,也没人可以阻止它,当法律与正义无法为枉死者们平息他们的愤怒之时,那么,复仇便成了最后的选择。
卡里尔平静地凝视着天空,雨点落进他的眼睛,摔得粉碎。努凯里亚的雨是自然的雨,哪怕他以不应出现的力量呼唤,这雨也温和无比,和诺斯特拉莫上的截然相反。
夜风徐徐,从远端的雪山吹拂而来,抵达他的手指边缘,带来了枉死者们的感谢。电闪雷鸣与狂风已经消逝不见,唯有那响声依旧,仿佛丧钟。
凌晨六点零一分,审判完成,而天色仍然漆黑。
他转过身,看见数百双漆黑的眼睛。
其他所有已经完成复仇愿望的魂灵已经离去了,有的甚至再无任何安息的意愿,破碎着散在了雨幕之中。
但这些不同,它们忍受着漆黑火焰的灼烧,强迫自己镇定地站在了卡里尔洛哈尔斯的面前。
它们知道他是谁,自短暂地复生那一刻开始,它们便不能再清楚了。
但它们无所畏惧。
卡里尔低下头,叹息了一声。而魂灵中的一个却在此刻站了出来,他有一张苍老的面庞,头发花白,惨白的脸在越来越稀疏的雨幕中若隐若现。
“多谢您。”他肃穆地说。“多谢您愿意唤起我们,让我们平息愤恨,完成复仇。”
“这是我早就应该做的事。”卡里尔低沉地说。
的确如此。
在心中暗自苦笑——他本该以神明的姿态走在这里,在抵达的第一刻就应该让代表了复仇与憎恨的火焰燃烧整个努凯里亚,但他没有,因为他仍然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