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克巴巴托斯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个死在他手底下的异形了,他的双手已经变为了一种纯粹的猩红之色。任何事都是这样,物极必反,过多的杀戮也会为人增添上某些印记。
而对于第八军团的成员们来说,他们早已习惯此事。
单论杀戮本身,他们已经可以做到麻木且漠然。可若是将杀戮的对象加进这个讨论之中,事情的性质立刻就会产生变化。
就拿安瑞克现在的行为来说吧——他不是在审判。
他是在复仇。
你可以从他掠过黑暗的速度看出他此刻真正的情绪,亦可通过那个正在他左手中惨叫的异形看出来。后者皮肉残缺,嘶声尖叫,声音回荡在黑暗之中。
安瑞克不为所动,只是满怀冷意地开始奔跑。他跳过高耸的土坡和这些地底异形建造出的诡异祭坛,世界在他眼中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只剩下纯粹的黑与白,泾渭分明。他持续不断地奔袭,但也没有忘记他原本的职责。
“第三区需要支援。”一个声音在通讯频道内响起,那是里希特纳尔。“我们已经打退了一波进攻,但它们刚刚使用了一种巫术来削弱我们,连长。”
棒极了,一个小时以前它们还是使用枪械的异形,一个小时后,它们就退化成了使用巫术的原始部落异形?
它们是不是还食肉?
它们最好还食肉。
安瑞克嘲讽地勾起嘴角。
他停住脚步,短暂地蓄力,从断裂的桥梁边缘一跃而起,耳边传来风声,呼呼作响。他落地,注意到那异形的尖叫声已经变得微弱了许多,失血正在剥夺它仅剩不多的生命。
他乐于见到它的死亡,但它不能现在死。安瑞克从武装带上拿下一根针剂,给这异形打了进去。它们拥有心脏与联通全身的血液循环系统,这就意味着兴奋剂仍然会对它们产生效果。
做完这件事,他才开始进行战术层面上的调动。
“我会抽调第五区的两个猎杀小队前去为你们提供支援。”
安瑞克一面说,一面快速地绕过了地面上正在散发光芒的法阵、祭坛与一些被钉死在上面的异形尸体。他不想也不会进入这些地区,为此他宁肯绕远路。
“这些东西很急切,你明白吗,里希特?它们需要进入尖塔,而我们不会让它们得逞。”
“我明白。”里希特冷静地说。“但是,出现那种症状的兄弟正在变得越来越多,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