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华、吕晦叔,最终还是向王介甫的邪法投降了”司马光叹息一声,有些落寞。
蒋之奇听着尴尬的笑了笑。
他和苏轼已经通过信了,所以知道一些朝中的事情。
他尝试着劝道:“不瞒相公,下官入京前,曾去江宁府拜见过荆国公”
司马光闻言,看向蒋之奇问道:“介甫的身体如何?”
“荆国公精神还好,就是身体看着消瘦,不复当年矣”蒋之奇回忆了一下他在江宁拜见时见到的王安石就认真的回答。
司马光叹息一声:“王介甫也如老夫一般了呀”
他的身体也不好。
去年的那场大病,几乎要了命,虽然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撑了过来,但他也因此知道自己已油尽灯枯。
再来一场病,他绝对撑不过。
对王安石,司马光觉得,他没有私怨,只是对事不对人。
他还是承认王安石的文章很厉害的。
个人也尊重王安石的品德。
只是,看不惯王安石的新法。
尤其是那些倍克百姓,以理财为名,行敛财之举的法令。
蒋之奇不知这些,以为司马光也动了旧情——毕竟,司马光和王安石、韩绛、吕公著,曾并为嘉佑四友,于是趁机劝道:“相公,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下官听说,新法的许多弊端和弊政,也都在调整”
“如今文太师、张节度,还有韩相公等元老大臣秉政”
司马光却挥手打断蒋之奇要说的话,道:“颖叔,休要再言”
“老夫此生,不除王介甫邪法,死不瞑目!”
蒋之奇躬身谢罪,道:“相公”
“不必再说了!”司马光沉声道。
蒋之奇叹息一声,也不好再劝,只能再拜告辞。
司马光亲自将蒋之奇送出府衙大门,然后拱手道:“颖叔莫怪老夫”
“老夫所虑,非在当下,而在将来”
他悠悠一叹:“老夫何尝不知,韩子华等人,已经在尽力改善王安石新法,去其倍克,加其便民”
“实在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今日,韩子华可以改其便民,罢其倍克来日若有奸臣蛊惑,以‘变法’为名,再兴倍克”
“苍生何辜!”
这正是司马光最担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