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继位,或是享国不长,做个帝婿实惠可比王家婿要大得多。
但这也不是什么好选择,帝女多悍妇,沈哲子也懒得容忍那些坏脾气。
这也不是什么迫在眉睫的问题,沈哲子眼下考虑一点,是不想没准备的情况下被老爹给强行配婚。或许日后他就能侥幸遇到真爱,只要自己乐意,管什么士族寒庶。
寒暄片刻后,庾家其他几兄弟都离开,沈哲子也打算告辞,却又被庾条给拉住,要跟他详谈自己这段时间的成绩。
等到庾条摆出他这段时间的收获清单,沈哲子不免大开眼界。
这份清单上已经有十几个人,都是庾条这段时间发展的所谓资友。其中有的姓氏郡望沈哲子也有印象,但也有完全没听说过的,至于时下的南北高门,则一个也没有。
如此沈哲子也能理解,这些人肯入伙,也未必全都是受了庾条的言语蛊惑。大概还是自家声势不高,想借此攀上庾家这个即将吊到飞起的高门,与其说是发展出来的下线,不如说是换个名字的行贿,大概从未想过回报问题。
沈哲子明白,要在这个时代搞传销,闭门生造理论是不可以的,需要在实践过程中不断总结调整,才能逐渐成熟起来。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庾条罗列那些入伙的财货清单,实在是让沈哲子大开眼界。
原因无他,只是这清单上的种类实在五花八门,让人哭笑不得。
诸如“粳米一百斛”“菰米三百五十斛”“秫米五百斛”“练千五端”“素绢五百二十匹”,这是什么鬼?后世也没听说谁家拉几车粮食去搞传销!
如果说这些实物还算轻的,可以卖成铜钱统一计数,那么关于钱数的记载则更让沈哲子一筹莫展。直百五铢、大泉五百、大泉当千、比轮、四文、小五铢,单单钱的种类俗称就有十数种之多!
沈哲子此前所见所用,都是自家铸的小五铢,看到庾条记的账,才算认识到时下的货币有多混乱,难怪粮食、布匹乃至于木材、竹材等实物都要拿出当货币用来交易支付。
这时候,沈哲子才认识到实在有些想当然了。如此混乱的货币状态,怎么可能发展得出传销,没有一个统一的货币,怎么计数返利、扩大规模?
所谓百里不贩樵,千里不贩籴,就算不考虑不同地域、丰年饥年的物价差异,单单把这些所谓的“钱”汇集起来,成本就是一笔庞大开支。要把这套模式搞出来,没有一个统一的货币标准,几乎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