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什么概念!
沈哲子笑眯眯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他家的田亩土地,确实不只万顷,尤其在年中一番兼并,加上晚稻一季农业合作社又裹挟一部分贫户乡民,单单平地良田便已经堪堪达到这个数字。如果再算上林场、桑林、果园、岭地,数字将会更加惊人。
如今整个武康乃至吴兴,如果说还有一家田亩多过沈家,那只能是郡府直接掌握的吏户课田。这些课田直属郡府掌握,吏户、军户负责耕种,相当于变相的屯田,也是朝廷田亩赋税的主要来源。
葛洪于另一侧冷哼一声:“土豪门户,损万民而肥一家,哼!”
原本他对沈哲子态度已经有所缓和,听到这里后,心内对少年乃至沈家的厌恶又创新高。小户之家,顷田足以糊口。而在人多地狭的吴中,小民能有三五十亩田产已经难能可贵。沈家聚敛如此家业,背后不知要流淌多少寒家血泪!
对于葛洪强烈的阶级斗争情怀,沈哲子只是笑笑并不回应。
这时候,舟行过一片浅塘,几名小童正在那里捡拾稻谷,看到沈家极具辨识度的乌蓬舟行过,便于岸上嬉笑着唱起童谣:“沈郎沈郎!我家有娘子,白馥带红妆!织锦调羹吴娃巧,肩宽臀翘好生养”
童音无邪,散及四野,虽然只是粗俗俚曲,但透出一股对主人公的喜慕,愿以女妻之。纪友听到这些童声歌谣,不免捧腹哈哈大笑。而葛洪神情则略显尴尬,他刚评价沈家损万民而肥自家,便有童谣嬉笑给了他一巴掌。
沈哲子听到这歌谣,虽然略有窘迫,但心情也是喜悦。过往这大半年,因为沈家做出的改变,武康民众受惠不小,因此乡望也好转许多。
岸上那些便宜小舅子们,也可以说是沈家花钱雇来的水军,毕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但这歌谣却不是他的手笔,而是乡民自的创作。他再怎么没底线,也不好意思恬不知耻的把自己捧成一个人人想要嫁女的国民女婿。
水路畅通远胜6路,原本需要大半天的路程,如今不过用了大半个时辰,小舟便驶入了龙溪,沈家庄园依稀在望。
纪友尚是居丧之身,葛洪也不耐烦去应酬交际,询问这两人意见后,沈哲子便让小舟直接转去龙溪庄园里。
龙溪是沈家主力疏浚的河道,拓宽数丈,河渠深深。如今也是沈家豆腐坊等手工作坊主要聚集点,每天附近都有大量的舢板汇集来,将作坊内生产的商品运往武康乃至于吴兴各地。
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