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纸,待打开一看,神色便有几分尴尬。
沛国刘耽与庾怿素来亲善,见他这幅神情便笑道:“座中素知叔预勤勉于行,不闻清音久矣,不知叔预所得何题,今日可为我等一洗耳目之谜。”
听到这话,庾怿更有几分为难,笑着将那题目传示众人:“若作文赋,我倒可勉力为之。只是这一首旧题黄鹄曲,却是让我为难啊,声韵本非所长,辞丽更是只能仰止啊!”
众人听到他这诉苦声,更是哄然大笑。这时候,竹楼边上一人指着江上一游舫道:“那船上所坐可是沈维周?他家自有吴音传承,又得纪侯声韵之教,辞清意挚,乃是后辈翘楚。若有他在场,何题不可破?”
“是啊,快请维周上楼来!”
庾怿正苦于尴尬难解,闻言后连忙示意庾条下楼去相请。
沈哲子此时正与家眷在江边垂钓,听到岛上庾条着人呼喊,本不欲搭理,可是公主听到楼上人要请沈哲子去拟作乐府旧题,当即便兴奋起来,连声催促沈哲子快去。
沈哲子哪不知这小女郎最喜看自己出这种风头,但老是抄袭,还要考虑应不应景,他压力也是蛮大的。还来不及推辞,公主已经让人将船划至岛上。
无奈下,沈哲子只得吩咐家人们将公主送去岛上另一处家眷所在处,自己则跟庾条登上了竹楼。
“维周至此,我等可以喑声了。”
待到沈哲子行入进来,众人纷纷起身相迎笑语道。
待坐到庾条身边,看着剖开竹筒穿堂而过的曲水流觞,沈哲子也大约明白了众人在玩什么。既然已经到场,他也不再拘泥,顺手拈出一提来打开一看,倒是一乐,那纸上写着的乃是一个乐府旧题行路难。
也是在时下浸淫得多了,沈哲子也才明白乐府诗的具体含义。像是传承自汉的乐府自然不必再讲,乐府本有固定曲目,但流传至今,有的是曲调遗失,有的是歌词散佚,后人托以曲调新作诗句填充,或是新拟曲式,这种风潮在建安年间达到一个高峰。
像是曹操流传后世,耳熟能详的许多作品,都是托以乐府旧题而作。至于沈哲子老爹沈充所作的前溪曲,则属于乐府新曲式。再发展到后来,乐府诗已经不再限于能不能入乐,渐渐脱离音乐成为一个独立的文学载体存在,像是唐诗大盛时期的五言、七言,追溯起来,源头都在乐府诗。
简而言之,乐府诗与后世的宋词词牌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格式和声韵要更灵活多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