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却很快抬了继室阮氏进门,孙氏留下的嫡子楚维璟差一点把喜堂给翻个了个。
那时候,楚维琳想着,只要有父亲、有弟弟,她一定要好好过下去。
哪里知道,族人贪心常氏地位声望,竟然害死了楚伦煜来逼着她出嫁。
在看到楚伦煜的冰冷遗体的时候,楚维琳从竹箩里握了一把剪刀要去和那些人拼命,再不济也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去,那填房谁爱做谁做。
偏偏她还有楚维琮不能舍弃,为了楚维琮,她只能听了楚伦歆的劝,一身喜服上轿。
单是回想,就已喘不过气来,那一幕幕仿若昨日,痛入骨髓。
而现在,父亲活着,她能见到活生生的父亲,而不是每日对着字帖回忆父亲掌心的温度。
要快些,再快些……
她想见父亲。
楚维琳的脚步越来越快,宝莲跟在一旁,怕她摔着,小心翼翼扶着,没有问缘由。
过了月亮门,再走一段穿堂,便是颐顺堂外头。
楚维琳拐过墙角,抬眼一个男子身影正要入颐顺堂,她鼻子一酸,眼眶发红,急急唤了一声:“父亲!”
楚伦煜停下脚步,侧头看过来,就见一袭绿衣的女儿飞快过来,扑入怀中。
从泪流满面、低声啜泣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伦煜没有追问她,只是抱着女儿,一声声安慰。
腰杆挺拔、替姐弟两人支起一片天的父亲,柔声细语、又当爹又当娘的父亲。
她终于又能拥有父亲了,不愿再失去,不能再失去。
这一次,由她来守护父亲和弟弟。
立在门口哭了一炷香的工夫,颐顺堂里出来了个婆子,对着他们福了福身:“六老爷、六姑娘,外头起风了,姑娘伤心,也要当心受了寒气。屋里备了热水,姑娘快些进来擦了脸。”
楚维琳吸了吸鼻子,宝莲掏了帕子替她略擦了擦,跟着楚伦煜进了章老太太屋子。
请了安,宝莲伺候楚维琳净面。
章老太太小口抿着茶,冷声道:“怎么在门口就哭了起来?”
楚维琳听得懂章老太太的话,老太太是怪她乱了规矩,半大不小的年纪还这般与父亲撒娇,又不知道避开些人,没个姑娘家该有的得体样子。
楚伦煜有心替女儿解释,可一来他也不清楚原因,二来章老太太不喜欢问话时有人插嘴,只能作罢。
“歇午觉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