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她终究又要做了常家的媳妇,她不敢保证不会和她们再起冲突。
只是这一些。并不能说出来。
便是说了,以前世常郁昀对分家的态度来看,他分明也不愿意和长房继续纠缠下去的。
所有的念头一股脑儿涌上来。一时片刻之间,似乎是清楚了又似乎越发模糊了,楚维琳缓缓挪开了目光,望着还亮着灯光的楚伦歆的屋子,想着姑母那有些期冀又不愿意强她所难的样子,心情愈发复杂。
沉默良久。楚维琳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你想踏出这一步就踏吧,也许。将来我会跟上来,也许,终你一生,我都站在了原地。”
说完,楚维琳转身离开,避在暗处的宝槿赶忙过来,扶着她往配院去。
常郁昀一动不动,目光追随着楚维琳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抬起一手覆住了眼睛,静静站了许久。
唇角越扬越高,到最后是抑制不住的浓浓笑意。
即便只是这么一句话,但只要不是一味的抗拒排斥,便是这般消极的反应,也叫常郁昀心满意足。
能有一个正确的开始,是他多年所盼。
他始终没有忘记最后一次深深把楚维琳抱入怀中的情景。
那年的冬日本就多雪,地牢深处越发潮湿寒冷,他已经不是京城之中人人称颂的常家五郎,常家树倒猢狲散,他也只能在那阴暗的地牢里等着裁夺。
一身绯红大袄的楚维琳踏雪而来,却再也不能活着走出去。
常郁昀抱着楚维琳,在他耳边倾诉衷肠,直到那一刻,他依旧不怨楚维琳什么,他知她苦知她恨,他所怨的便是他们之间错误的开始。
他抱了楚维琳整整一夜,怀中之人渐渐冷去,渐渐僵硬,而后被守卫强势拖开。
三日后,常郁昀流放千里,三个月后,北疆未有春色,他一病不起。
再醒来时,家破人亡仿若是一场噩梦一般,望着松龄院里的老树,他终于接受了再活一世的现状。
那时,常郁昀就开始问自己,这一世要如何过?他要如何才能不让噩梦重演?才能护家人平安?
他想到了楚维琳,想到了楚维琳临死时说过的话。
大赵氏不是楚维琳设计的,一开始楚维琳想要的也不是抄家灭族。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楚维琳说得是真话,她最初做的仅仅是让老祖宗分家,那么,又是谁设计了赵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