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要怎么回答。
段嬷嬷见萃珠吓得不清醒了。她弯下了腰,一把捏住萃珠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道:“记着,你们姨娘七月里来过葵水之后就再没来过了,姨娘今天喝了汤药。身子扛不住,才没了。晓得了吗?”
下巴吃痛,萃珠想着段嬷嬷的话。这不就是红笺告诉她的吗?这不就是她之前告诉老祖宗的吗?
为何那时她这么说,老祖宗不高兴极了。而现在,又让段嬷嬷这么教她?
萃珠想不通,可现在也没时间让她细细思量,她只能本能地嗫声应了,一遍遍重复段嬷嬷说的话,直到老祖宗满意为止。
红笺的死讯,楚维琳到了第二日才听说。
宝莲进来附耳与她道时,她还以为是哪里弄错了,可转念一想,小产也是凶险事情,也有可能会出意外,这并不稀奇。
等走到了松龄院外头,楚维琳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她想到的是岑娘子的话。
岑娘子对妇女喜脉摸得极准,楚维琳那时候日子那么浅,岑娘子都辨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在红笺的脉象上弄错了。
可若岑娘子诊的没有错,老祖宗怀疑红笺品行不端,那红笺会殒命也在情理之中了。
老祖宗似是一夜都没有睡踏实。
柳氏关切道:“老祖宗,可是出了什么事体?”
老祖宗叹了一口气:“你没听说?红笺那孩子,哎!可惜了。”
柳氏一怔,讪讪笑了笑:“听说了,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天就……”
老祖宗不想再提红笺的事情,偏转过头和涂氏与楚伦歆说话。
葛妈妈快步从外头进来,凑到老祖宗跟前,附耳说了一句:“昨儿个给周姨娘送汤药的沈妈妈投缳了。”
老祖宗眸子倏然一紧,喝道:“什么!”
众人没听见葛妈妈的话,叫老祖宗的反应唬了一跳,具是有些疑惑。
老祖宗深吸了一口气,问葛妈妈道:“可留下什么了?”
葛妈妈面上白了白,道:“留个信儿,说是她弄错了方子,害死了姨娘,她有罪。”
老祖宗只觉得五脏六腑一并烧了起来。
沈妈妈是亲眼瞧见红笺自尽的人,老祖宗还留着她,是晓得沈妈妈不算糊涂,晓得该怎么说话,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红笺的死淡了一些之后,再把她打发去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