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涂氏直性子,觉得这中馈不好管。便不管了,可她没想过拿这个来牵制老祖宗什么。这些年涂氏随他在任上,后院里随心所欲多了。回到这大宅子里,总是摆不好心态。
尤其是与老祖宗之间。当年老祖宗就不喜欢涂氏,如今也一样不喜欢,一旦有了偏见,很多问题都会冒出来。
按说是该他拘着些涂氏的,只是想着涂氏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着一双儿女,他也有些下不去手,不如就搬出去住,让涂氏一个人折腾去,免得在老祖宗跟前,惹老祖宗不快。
如今不是天南地北的,也就在京里寻个小院子住,总归他如今挂着虚差,每日里无所事事,老祖宗这儿有什么事儿,他很快就能赶过来,逢了大日子,也留在府里用饭。
柳氏瞪大眼睛听了回话,奇道:“二伯当真这么讲的?”
“真真的,昨儿个半夜里,屋里头是段嬷嬷和青艾伺候的,段嬷嬷的嘴巴严实,一个字都套不出来,倒是青艾,她心疼老祖宗哭了一场,有些话就流出来了。”
柳氏坐在八仙椅上,手指在扶手上不住敲着,半响冷笑一声:“倒是个疼媳妇的,竟然敢这么去和老祖宗开口。这家里,五伯再疼五嫂,也说不出这么番话来,二伯到底是外放回来的,什么都听他婆娘的。”
柳氏语气不善,可心眼里多少有些羡慕。
从前常恒淼寄家书回来,也没少把老祖宗气坏了,现在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倒也不稀奇了。
上午放出了话要让二房分出去单过,下午时便人人晓得了。
常郁昀与常恒晨一回府就去了松龄院里。
柳氏听身边婆子说,常郁昀沉着一张脸,半途遇见常恒淼,连请安都略过了,全当没看到一般,可见是怄着气了。
柳氏想了想,起身往松龄院里去。
刚都了院外,便见一顶软轿过来,柳氏驻足等了等,轿子里的是楚伦歆。
柳氏看向她,摇头道:“你伤着脚,怎么过来了?”
楚伦歆苦着脸,道:“我这提心吊胆一天了,听说我们老爷回府了,我便来了。六弟妹,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好端端的,就为了中馈那点儿事体,闹到要分出去过了。”
楚伦歆被个粗壮婆子背进了松龄院。
老祖宗见了她,指着就训:“一个个都胆大了,伤了就躺着,瞎折腾什么!”
楚伦歆不敢顶嘴,叫老祖宗骂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