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箱笼,整整五个,还有府里四季要新做的衣服,够岚姐儿穿的了。
我去玉素庵,是去修行的,要赎罪,也就不用带什么人手了。我身边这几个丫鬟婆子都是靠得住的,到时候留给岚姐儿,有她们提点,岚姐儿会懂事的。”
卢氏说完,勾了勾唇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容,纤瘦手指轻轻拂过箱笼里的一件锦缎袄子,胭脂色的料子将她的手映衬得越发病态一般的白。
楚维琳的目光黏在那些衣物上,良久,终是叹气。
对岚姐儿来说,她想要的绝不是这些衣物,也不是母亲身边旧人的陪伴,再好的衣食住行,都比不过卢氏在身边,能是不是地开解她照顾她与她说话。
卢氏并不懂这一点,亦或是,她明明是懂的,却避重就轻。
对于一个不想醒来的人,无论吵闹得多大声,也是无用的,楚维琳深深明白,也就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说:“我晓得,你心意已决,大伯也不会拦你了,你早晚都要去玉素庵,我原本不该来多什么嘴,毕竟掺合这等事,吃力不讨好。可我呢,还是想劝一劝你,听得进去,自是最好的,听不进去,我这个做妯娌的也是尽了心了。大伯走错了一步,你是大心眼里不能接受,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不会开口说你该大度该原谅,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可我呢,是希望你好,岚姐儿好。你此刻为了赎罪为了内心的平静离开了,岚姐儿又怎么能平静?”
卢氏缓缓摇头:“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这两年,我见多了各种人,有真的关心我的,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常郁晔与红笺那事情,知道的人是不多,甚至不少嘴巴多的还在背后议论,说我为何不理常郁晔。可说实在话,我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了,看到他,我满脑子都是红笺,都是红笺没了的那个孩子,我……生出如此祸端来,终是我的过错。我只想赎罪,真的。”
话说道了这么份上,楚维琳还能劝什么。
从卢氏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楚维琳遥遥看见了常郁晔,他站在东跨院里头,与卫妈妈说着话。
只一眼看去,楚维琳觉得常郁晔的神色很是压抑和颓然,她猛得就想起了从前,当时正是大赵氏与常恒翰关系最紧张的时候,她每每遇见常郁晔的时候,对方就是这样的状况。
一瞬间,她有些明白为何常郁晔会中了红笺的圈套。
在常郁晔迷茫的时候,卢氏除了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再帮不了什么,尤其是她作为大赵氏的儿媳,很多话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