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以后,周福喜在周围溜达了一圈,然后发现了社区中有人养鸡,有人种菜,还有人在墙边搭了土灶,堆了些柴禾在那里,窗户上用铁钩挂着腊鱼腊肉什么的,底下用碎木屑、谷壳之类的在熏,颇有些安全隐患。
这才是生活的氛围啊,真好不过碎木屑也就算了,谷壳从哪里弄来的啊?
那个年代建成的社区,其中的房子多数是单位分配,而周边最多的单位便是学校,所以这些社区原本居住的是以在各大高校院所、中小学工作的教职科研人员为主。
社区刚刚建成时,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教授和农村大姑娘的婚姻组合非常常见,经历过上山下乡的教授和知识青年们,并非每个人都像小芳里的渣男一样睡完就跑还唱首歌纪念下。
他们把农村大姑娘带回了城里,这样的家庭分配到房子以后,便把许多农村的生活方式也带来了。
养点不怎么需要成本的鸡啊,种点菜啊,收获的成果品质极佳,能够改善生活还能省钱,吃的也好,何乐而不为呢?
大家都这么做,所以生活在社区里的人,也没有争吵过生活环境、牲畜粪便污染什么的问题,真的不喜欢这里的,到了二十世纪,基本也有能力搬出去。
留在这里的,更不会啰嗦什么,反而很高兴没有人和自己抢地方种菜了。
离开的那些人,房子便租了出去,倒是有些住进来的年轻人颇为怨声载道,然后便在各种社交媒体上吐槽邻居的所谓“奇葩”行为。
周福喜住的这栋楼,原住户已经不多了。
现在以陪读家庭,附近大学生、年轻教职员工为主,总的来说个人素质都还可以,谈不上龙蛇混杂刘苏婉和刘筒筒素质也不错,她们乖巧又懂事。
考虑到已经在“双鱼同心盘”中为自己点出“热爱生活”的心性,那要不要弄点神兽什么的,伪装成鸡啊、鸭啊、牛羊之类的养在这附近?也算入乡随俗。
周福喜不禁琢磨起来。
走了几步,周福喜便看到了自己九十年代上高中时的班主任老师邱正清。
当年戴着一副啤酒瓶底黑色眼镜、文质彬彬,却有着一副大嗓门的中年男子,如今已经成为穿着背心和沙滩裤、踢着人字拖,手拿蒲扇的退休老大爷。
无穷的时光中恒河沙数般的人类其实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能来这世间走一趟,安安稳稳地度过一辈子,便已经是留下美好的痕迹了。
见故人垂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