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沙的午后,从来就没有明媚过,所以郡沙人民的情绪,很少细腻而需要被解读。
千言万语总是能够汇聚在一个“嬲”字里,又哪里会被精致的小说家们写进悲伤逆流成河,或者折纸或者虚铜或者刺金的时代青年故事中?
周福喜双手抱在一起,压在阳台上,看着姚静安离去的背影。
她像是忧伤的少女,烈日悬在头顶,晒得乌黑柔亮的发丝犹如水面一样映照着光亮,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心中的阴霭。
这个年纪的少女,如果忧伤,大概是闺蜜要转学了,手机被老师没收了,一大早看到暗恋的男孩子正在和别的女生嘻嘻哈哈,体育课的时候看到他换下的鞋子还和那个女生的在一起,最过分的是两个人的鞋带居然被戏谑他们暧昧的好事者打了个结,那简单的绳结,却好像把少女的心都勒得痛死了
又或者是没有买到偶像的门票,泪流满面的望着天空,嗫喏着偶像的名字“四字,在我最好的年纪,我却不能穿上婚纱去看你”
总之,就是偶然看见树上的鸟儿在叫喳喳,阳光落进窗户,映着空气中的灰尘乱舞,少女的目光怔怔出神,觉得自己和那一粒灰尘没有什么区别,都能够忧伤一整天。
姚静安的忧伤似乎与众不同,周福喜看着她,想到了一只猫,常常书生一提钓竿,它就喵呜喵大叫,兴冲冲地跑过来,发现书生并没有钓上鱼来,顿时灵魂都好像飘飘荡荡地离开了躯壳,直接原地倒下。
那时候猫的忧伤,大概和姚静安是相通的又或者它和她都觉得截然不同。
周福喜趴在阳台上,看着姚静安坐进了车中,自然也看到墙角的小妈妈和她的小孩。
不得不说现在是一个好时代啊。
要是放在周福喜印象中频繁出现人吃人的时代,这两个早早地就被人吃了吧?
也只有现在这样的时代,她们才能够跌跌撞撞、勉勉强强地活下来,居然还过得平安喜乐的模样,让周福喜不禁莞尔。
“上来。”周福喜喊了一声。
刘苏婉和刘筒筒听到周福喜的声音,有些恋恋不舍地瞅了一眼头顶的桃子,感觉付出了被砖头砸的代价却还是摘不到桃子,有点儿不甘心。
不过房东弟弟自有一种威严气象,让刘苏婉不敢不听,连忙拉着刘筒筒的小手上楼来了。
周福喜拿了一管药膏交给刘筒筒,他看到过刘苏婉洗头的时候,刘筒筒会帮刘苏婉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