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说前些日子那‘钱二芦’案,若非严大小姐,又会有多少女子受骗?”
站在人群中的秦主恩此刻目瞪口呆。
说好的惨遭戳穿当众出丑呢?
不应该是众人围观百姓群嘲吗?为啥一堆人突然就歌功颂德起来了?
不应该是这丫头无地自容羞愤离场吗?为啥她现在气定神闲,还满脸地普渡众生?
为啥呀?啊?为啥呀!
三寿看着秦主恩瞬息万变的脸色,心想他家公子该不会真的看上这愉公子的大堂妹了吧?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严家小姐卸了易容以后,确实还挺好看的。
人群一时闹哄哄,可也不全都是夸赞严恬的。巧了,秦主恩身后还站着刚刚那两个碎嘴姑婆,二人此刻正小声嘀咕着:
“哟,真是世风日下!现在这年轻姑娘怎么都爱抛头露面呢?”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刻薄鄙视。
“可不!”另一个姑婆的声音则像根极细的鱼线,剌在人耳朵上生疼,“那严小姐是官家女咱不敢说。可冷家今天这出真是不要脸皮了!”
“就是!”这声上挑的尾音简直都能描画出它主人鄙夷上翻的白眼儿,“连着当了两回望门寡,可不就是克夫?这女人呀讲的就是个终贞不二。这要是早先,寡妇就应该下墓去给汉子陪葬,那才是贞洁烈女!哪能像如今,还被知府小姐给救回来”
秦主恩猛然回头去怒瞪那两个长舌妇,眼神凶狠。
两个姑婆吓了一跳,嗫嚅地回避着他的目光,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锦衣公子。
只是还未等秦主恩做出什么表示,人群中却忽然有人指着他喊道:“就是他!是他故意捣乱,将绣球踢给严大小姐的!”
随后立即人潮涌动,秦主恩被一大群人裹挟住。众人揪着他扯着他,非要给捣乱的人一个教训。
秦主恩虽奋力挣扎着,却是徒劳,只来得及透过涌来的人群瞥见严恬看向自己的秋水明眸,和那满是戏谑的如花笑靥。她冲他笑着挑了挑眉毛,明晃晃的得意和挑衅。秦主恩顿时觉的牙根痒痒,然后这痒又一路漫延,直划进了心里,让人挠心挠肝,简直忍无可忍。
不过,那娇俏笑颜的主人却并不知道自己让别人遭了什么样的罪,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茶桌上的绣球,随后便带着小珠转身翩然离去,未带走半点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