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定安侯府的上门女婿,这简直是一步登天!不想出身寒门的他,竟还有中暑的一天!
他从小读书,从未干过农活,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担担。早年父母双亡,只靠着一份薄产过活。为了生计,整日奔波劳碌,竟愈发连读书备考的时间也没有了。
而恰巧此时,他本家姑父、洛州知府大人、定安侯府的三老爷,竟主动写信给他。开头两封不过是叙叙家常,可后来几封信话里话外便隐隐有了招他为婿的意思。
招他为婿?田双全自然明白这招的绝不会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婿。家中独女,掌上明珠,接他来洛州读书这不是赘婿又是什么?
做定安侯府的赘婿,再不用劳作受苦,学业也会有名师指点,好处何止千般?可田双全毕竟是读书之人,纵然有万般好处,读书人的那点子清高还是让他对这事有着天然的抗拒。
做人赘婿,毕竟是数典忘祖、背弃祖先的行径。他自从决定来洛州后,便每每夜半都会有田氏先祖入梦,然后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骂声震天,骂词斐然,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让他常常于梦中听训听到日上三竿。外面公鸡都唱了三遍,也赶不走骂意正浓的祖宗们。以致于他每每一早起床都大汗淋漓、头大如斗、耳鸣目眩。
再者,他们村也不是没有承嗣女招赘婿的。那样的女子大多刁蛮娇纵,貌若无盐。而那赘婿更是悲惨,娶个奇丑无比的婆娘不说,还要日日受尽欺辱。
“让第二个孩子随严家姓”,这是他的一个试探。若严家强势一口回绝,他也无法,只能认命罢了。却能因此探查出严父强势霸道,从而推测出其女必是个悍妇。那以后的日子唯有事事小心谨慎,处处多加讨好。
谁知道严家姑父的回信竟颇让人意外,不光欣然应允,言辞间还隐隐透出欣喜和感激。看来这严家还算是个知理的人家。田双全这时才稍稍放下些心来。
那剩下最大的不放心,就只有严家小姐了。也不知长成什么模样,脾气可是大得吓人。
他想象中的知府千金、定安侯府的姑娘,不知道得娇贵刁蛮成什么样儿呢。
以前他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老家的县丞。他家的小姐就派头极大,成日介什么活都不干,只养得娇滴滴的。一言不合就让下人去院子里头跪着。
可谁知,初见严恬时,却正见她手拿锅铲,满脸黑灰,蓬头垢面,似在烧火做饭。
田双全惊呆了,甚至有几分失望。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