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秦主恩抬腿就赏了他一记窝心脚,随即闪身将严恬掩在了身后,笑骂道:“仔细你的狗眼,若是不想要了,爷现在就抠出来当炮儿踩。今天可是又灌了黄汤?一对儿有黑没白的狗眼珠子往哪儿瞟呢?”
臧高升心中一惊,便知道这人不管男女都应是秦主恩新近的心尖尖儿,自己刚刚孟浪了。于是忙化成个肉陀螺,就地滴溜溜滚了两滚,仍又滚回秦主恩的脚下,仰脸咧嘴笑成朵硕大的菊花,先下死力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讨好道:
“瞧我这双狗眼!竟不听使唤!真该就地挖出来给爷踩着玩儿,可又怕脏了爷这绣花嵌宝的新鞋面儿。爷不如先赏给小的留着,等哪天小的把这东西洗干净了再献给爷当炮儿踩。”
一番唱念做打看得严恬惊掉了下巴。按说她也颇审过几个流氓无赖,当日冒充叶锦贤的鲁大金如何?可论无耻厚颜的程度却不及此人的万分之一。
若说刚刚祝牢头儿的那番郑重其事毕恭毕敬只让严恬觉得好笑,那这位臧班头的阿谀谄媚涎皮涎脸却让她觉得猥琐恶心。
不过这位也确实配得上“猥琐”二字,虽看不大出来年纪,但想来也不会太老,一副音容笑貌长得颇为捉襟见肘。身材瘦小,形容枯干,如死木枯皮,更兼尖嘴猴腮。白云观门前的石猴和他一比都算眉清目秀,他只能算得上个初具人形
秦主恩却是见怪不怪,也不理这只涎脸石猴,抬脚就带着严恬往后衙走。臧高升急忙爬起身来,颠儿颠儿赶到前头带路。一路上还真的颇遇上了几个急急忙忙往前院赶的差役,但因他二人身上穿着差服,竟没有一个人注意他们。
引至后堂,一推门,平国公府一案的卷宗果然正摊在大案之上。
“你去前院盯着,有什么事机灵着点儿!还有,那三只神兽事后给我洗喂好了送还给大牢的祝九。”秦主恩将臧高升拦在门口,又多嘱咐了一句。
严恬却是脚下未停,直奔案上卷宗而去。时间紧迫,好在多年的阅卷习惯让她能分得清主次要点,不说过目不忘,也算能一目十行。此刻更应速战速决,她立即进入状态,迅速翻看起卷宗。
臧高升原本还伸长着脖子向屋内张望,却无奈身高不够优秀,在秦主恩这尊铁塔面前更突显他矬得丧心病狂。于是只得尴尬地咂了咂嘴,再次露出那缺了一颗的门牙,堆起满脸皱皱巴巴的谄笑,连连作揖退下。
臧高升走了,秦主恩却站在门口没动,他转头看向屋内。冬日暖阳淡淡的柔光此刻正披洒在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