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甜味吃尽,他才面带担忧,向东房瞟一眼,低声道:“二哥,俺大知道你半夜去的城里,说要狠狠打你呢。”
“啥意思?”
罗学雷将情况简单描述一遍。
罗学云不以为意,拍拍箩筐道:“我有法宝。”
“酒!”罗学雷惊奇道:“你还买了酒。”
“糖少吃,给大姐他们留点,我先去睡会。”
作息颠倒,熬了大夜的罗学云,这一觉睡得昏昏冥冥,梦里都是割麦挑麦白菜泥巴,各种混乱,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罗学云瞬间惊醒,只见罗老爹高举竹棍一根,正凶横恶煞地盯着他。
其实罗老爹早就回来,可竹棍举半天硬是下不了手,日子过得糊涂,农活又忙,他竟未发现二儿子脸颊如此消瘦,睡在床上更显憔悴。
去年还不是这样的,那时二儿干活不惜力,顿顿吃不饱,也没到这样糟糕,瘦弱的地步。
一想到这里,惯常竹笋炒肉毫不犹豫的罗老爹就顿住。
俗话说,父慈子孝,是不是自己这个当爹的没做好,才知道二儿不听自己的?
先是自己混的不行,接大儿媳妇费了大半积蓄,导致包干到户以后,天天省粮食等着干活吃。
然后又反悔把坡下的地给老大,毁掉老二说了大半的亲事。
“大,我睡觉呢,你这是干啥?”罗学云警觉拉满,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不满道。
罗老爹被儿子这疲殆样子,瞬间激起怒火。
“睡觉,你还敢睡觉,不孝子,你敢一个人半夜三更往城里跑,活够了是吧,不狠狠打你一顿,怕你不知道悔改。”
罗老爹热血上脑,竹棍劈头盖脸挥舞下来。
“闹什么!”
罗学云眼疾手快,一下抓住竹棍,喝道:“我都老大不小,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动不动就打,能不能好好说话!”
罗老爹抽棍,居然挣不脱二儿子单手握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怒骂道:“你给老子放手。”
“不放!”
罗老爹双手发力,要夺竹棍,罗学云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一只手坚如磐石,让前者奈何不得。
“黄岗到县城五六十里路,三更半夜乌漆嘛黑的,你咋敢一个人往城里跑,没听大队人咋说的,外面,你就不怕遇到危险!”
罗学云凝视着老爹,其黝黑的脸上真实显露着担忧惊惧后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