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运财家的毛驴是灰黑色的,很健壮,作为豆腐坊的主力,它不仅吃得好住得好,照料更好,待遇比得上大老爷,脾气自然就差。
罗家父子哪敢坐在车上给它增加负担,都是顺着毛捋,才肯听你的话。
饶是这样还是出了意外。
可能驴大爷对赶夜路很不满,一路就是吭吭哧哧的,罗老爹自诩高明的驯驴技巧,根本就是白搭。
一个大下坎让驴大爷找到机会,发足狂奔,带着几百斤的木车漂移加速,一时不备的罗老爹被牵扯着,差点跌个狗吃屎。
罗学云见状,根本来不及抢夺父亲手上的缰绳,当机立断,沉腰坐马,气贯周身,死死按住车架。
毛驴长嘶,似被捏住脖子,套住双脚,再也奔跑不起来。
喘着粗气的罗老爹惊呆了,提着煤油灯向着车架后面照来,见是自己的儿子按住车架,拦住发疯的毛驴,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
“叶儿,你啥时候这么大的气力,竟然能拉得住疯驴子。”
罗学云努力平缓气息道:“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大你当我走夜路,真的只是傻大胆?”
昏黑的夜色,晃动的油灯,罗老爹瞧不清儿子的脸色,自然就看不见他双目中充满昂扬斗志的精芒。
他只觉得有些丧气,原来很多地方,自己已经比不上儿子。
罗老爹让出缰绳,将毛驴的操纵权交给罗学云。
罗学云心中有气,就想教训教训毛驴,看着它哼哧哼哧地吐气,突然福至心灵地将浅薄的真气渡过毛驴体内,后者当场软化,不敢再对罗学云造次。
再走一段时间,罗学云父子坐上车辕,毛驴都顺从了,让罗老爹惊奇不已,深深感慨自己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