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依旧一副涉世未深的女儿之态,他暗暗摇头,自己真是官场多年戒备竟是这样深,这是自己的女儿,不过才十二岁的年纪,他微微点头笑道:“你小小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不易,没想到我们府上除了四丫头,六丫头竟也颇具才华。”
这是在和她开玩笑?语气里还带着丝溺爱?!析秋一时间愣了愣,竟不知道如何去回,大老爷见她这样,表情也愉悦起来
析秋又忽然微微红了眼睛,垂着头去看大老爷,露出手足无措的样子来,朝大老爷福了福:“不打扰父亲练字,女儿回去了!”说着转身去掀帘子,在帘子前却又抽了手帕去擦眼角。
大老爷看着析秋的背影怔了怔,作为父亲,他对这个女儿的关心,是不是太少了些?
目光落在析秋带来的包袱上,他犹豫了片刻拆开包袱,就露出里面圆口的棉布单鞋,没多余的花俏,简单大方在永州时析秋每季都会有衣服鞋袜送去,只不过平时他贴身穿戴都是王姨娘在打理,每次他收到东西交给她,之后便抛在脑后
他脱下脚上的鞋,又将析秋做的穿上去,在书房里走了两圈,觉得又养脚又舒适,他忽然想到,这似乎这还是第一次穿析秋做的鞋。
包袱里还有件品竹色的道袍,他眉梢微挑,走过去将道袍抖开,忽然整个人愣了愣,目光紧紧锁在袍角上,那几篇素净清雅的叶子上,这样的标记和手法,依稀记得只有一个人会。
又将里面的两件中衣抖开,他终于确信,这些东西并非出自析秋之手,大老爷不再试穿,而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入了夜,东跨院里罗姨娘在夏姨娘处吃饭,桌面上罗姨娘让人温了一壶酒,给夏姨娘也添了一杯,笑道:“姐姐,你我相处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同桌吃饭吧。”语气里颇有些嘲讽唏嘘之意。
夏姨娘一身浅蓝色的双金撒花褙子,淡粉的综裙,头上插着珍珠碧玉步摇并着一支梅花琉璃钗,耳朵上是蓝宝石珊瑚耳坠,清丽秀雅她端坐在椅子上,含笑去看罗姨娘:“妹妹说的没错,你我这是第一次吃饭。”她端着酒杯去敬罗姨娘:“这一杯我敬你,若非你暗中相助,武进伯的事也不会顺遂了我们的意。”
“别这么说。”罗姨娘也抬起酒杯,她生的柳叶弯眉,眼角微挑嗔怒间风情万种:“若非六小姐,又怎么会有我如今这般顺心的日子。”夏姨娘就露出不解的表情来,罗姨娘笑着和她解释,她指了指隔壁空关着的王姨娘院子,凑着夏姨娘笑道:“表面上看着好像是大太太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