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传世提灯一照,只见徐雅臣下半身瘫在地上,上半身被抱在儿子怀中,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竟不像是假装,而是真的晕死过去。
他探出右手,拇指的指节一折,那指甲又长又坚硬,用力往徐雅臣的人中掐了过去。
之前万安县鬼陵事件中,乡绅于维德因急怕攻心而晕倒,就是被张传世掐烂了人中痛醒。
那时的于维德已经被厉鬼标记尚能苏醒,更别提徐雅臣。
这两个相交多年的老友年纪相仿,这一方面境遇也相似得惊人。
张传世指甲一掐下去,老士绅疼得一哆嗦,嘴里呻_吟了一声,果然转醒。
“醒了、醒了——”徐雅臣的家人一看他苏醒,先是有些惊喜,随即看到徐雅臣被掐破皮的嘴唇,有些心疼。
这会儿的徐雅臣却没功夫管这些,他一醒之后,立即翻坐起身,双手包叠,上下行礼:
“大人饶命,我实在冤枉啊——”
赵福生如人精一般,听到徐雅臣这话,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
“戏班失踪一事前因后果如今尚且不明,你多心了。”她说完后,吩咐徐家人将这老士绅抬起。
见徐雅臣脸色难看,赵福生本来欲让他回去歇息,但徐雅臣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哪里敢放心离开,坚持不肯离去。
赵福生任他跟在一旁,又看向因耍钱被打的小厮:
“你提到过一个事,说是事发当天,你耍钱前曾经锁门。”
“是。”
那仆从带着哭腔点头,“确实锁了门,中间不曾开启。”
徐家人听闻这话,俱都面露咬牙切齿之色,恨恨的瞪着这因耍钱误事的小厮。
赵福生表情平静,不见喜怒:
“为什么锁门?”
黄四插话道:
“无非是为了专心耍钱,怕有人进出,干扰了他而已。”
黄四一说话后,那小厮便不敢吱声,只是点头。
赵福生冷冷看了这管事一眼,直看得这管事心中害怕后,才道:
“你耍钱定不是一两天的事。”
赌瘾不好戒。
那小厮被她一看,只敢低头抹泪,不敢出声答应,但也没有否认。
“以前锁过门没有?”
小厮摇头:
“以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