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之感,想必这件事里牵涉到了一些内情,应该是对她人生有影响的。
“呼——”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想压制愤怒,但并不成功,一双腿甚至不自觉的开始抖。
末了她挤出一个笑容:
“看我,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她紧紧攥着烟杆,沉默了好半晌,才又重新挂上了假面具一样的笑容:
“我家那时一年分56两银子,但一年七七八八交的税有近40两呢,剩的钱得全家老小一年共同嚼用。”
赵福生心念一转:
“到你手上的钱有多少?”
她故意问这话。
孙三娘提及婆家时难掩怒火,可见她在婆家的生活并不快乐。
这些交过的税钱未必能到她手上。
但这个女人是个老江湖了,且底子不干净,戒备心又很强,有时要想从她嘴里探口风,得用些问话的技巧。
这个时候不能让她太过于冷静。
冷静的人说话三思后行,唯有愤怒刺激下,人才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赵福生的话像是一下点燃了火药桶,孙三娘肉眼可见的脸色又更难看了,她还没有彻底平息的怒火重新被点燃,整个人有些焦躁难安。
“哪、哪有公婆在,儿媳分钱的道理呢?”她勉强的道:
“没分家呀——”
“那不是钱握在公婆手里了?”赵福生再次不着痕迹的刺激她。
“是、是的。”孙三娘强颜欢笑,点了点头。
“那公婆能公平分配吗?”
赵福生说到这里,故意转头看向孟婆:
“我家几个孩子,我爹娘还要偏心呢,十根手指有长短——”
孙三娘虽说心思深沉,但赵福生也不遑多让。
且她深谙人心阴暗,直击人的脆弱处,无论是手段、技巧,都远比孙三娘要厉害许多。
“公平个屁,日他娘的——”
孙三娘一时破防,不由张嘴就骂。
“”张传世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暗忖:大人又在使坏,故意将人气急了。
“这些狗日的烂货,卖屁股的——”她嘴也脏,口无遮拦骂了许久。
赵福生伸出双手,将蒯满周耳朵捂住。
孙三娘骂了半晌,表情仍十分难看,整个人一扫先前的冷静,变得有些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