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不叫这个名字,我就是叫顺口了。”
他说这话时表情真诚,倒不似作伪:
“我们村原先叫牛栏村。”
话题越扯越远了,赵福生不着痕迹的拐回正题:
“你刚说早些年的时候,你们村还不知道神龙树的妙用?”
“是。”罗六点头。
这些也不是什么隐秘,他说道:
“早些年时,我们和隔壁山猪寨子其实挺亲密的,”他挪动一只短腿,伸出一只小得可怜的脚。
那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破布鞋,大脚趾前面被磨破了,露出漆黑的脚趾。
众目睽睽下,周围都是一群衣着光鲜的城里客人。
罗六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心生羞耻,伸出两只脚趾将鞋口的破洞牢牢夹住。
他想要换只脚来指,但两只脚的鞋都很破,他晒得黑红的脸膛露出尴尬之色,匆匆将脚缩了回去,指了地面画的林子右侧的一块圈地道:
“就是这里,我们两边离得近,时常走动,早年的时候甚至互相缔结姻亲,亲密得很。”
赵福生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你们彼此还有些亲戚关系。”
“对。”罗六有些遗憾的道:
“我娘其实早年与山猪寨王家的大儿媳还是嫡亲的堂妹,两家没出事时,还常走动呢。”
赵福生看了一眼他的年纪:
“争香料就是这近些年的事。”
罗六道:
“近十几年的事。”
他叹了一声:
“我离家较早,七八岁时被卖出去,卖离村时,村里还好端端的,到了十多岁回去时,就已经不大对劲儿了。”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先前的孙三娘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停止了哭泣。
她双腿弯折着,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火堆出神。
听到罗六这话,她接了一句嘴:
“十六年前,我刚嫁到牛栏村时,村里才开始采割香料。”
“怎么发现这香料的?”赵福生饶有兴致的问。
孙三娘的眼睛通红,神情憔悴,却在这憔悴之间,又透出一丝阴狠:
“还不是那该杀千刀、砍脑袋的那个人!”她咬牙切齿的,竟像是恨毒了这个最初发现香料的人。
赵福生将心中知道的线索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