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交汇,张传世不知为什么,突然感到心中忐忑,不敢与她目光对视,低下了头来。
“你想去哪?”赵福生意有所指的问。
“我、我不知道——”
张传世的眼里露出迷茫,摇了摇头:
“我是镇魔司的人,我应该跟着大人,可是——”
他说到这里,又扭头去看张雄五,表情有些复杂。
赵福生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她手里有忙不完的事,可不适合抽出时间来处理别人的家庭矛盾。
张传世这老小子一把年纪了,行事还黏黏糊糊
“你也跟着留下来,帮着义真镇守棺材,此间事了后,我们要启程离开。”赵福生摇了摇头,态度强硬替他作主。
张传世被她这样一安排,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他情不自禁的看向赵福生,却见赵福生也在看他。
她年纪不大,但那双目如炬,好似能看透他心中的障碍,明白他心中所想一般。
张传世有些羞愧又有些惶恐的垂下了眼皮,低低的应了一声:
“是”
他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
那一年,他心中的那个伟岸的‘人’在鬼与他之间,选择了治‘鬼’,从此头也不回的将他抛下,自此生疏,再也没有亲密无间的时候。
张传世从那时起,心中便缺少归宿感。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虽说总在万安县打转,却对这个县城有种格格不入之感。
他不成婚,不生育子女,是因为他在成年的过程中,并没有得到父亲关于该如何为人父、为人子的教育——他不敢养育小孩。
后来他奉‘纸人张’的命令,在镇魔司外开棺材店,一开就开了好些年。
看着镇魔司的人来来去去,前脚有人刚死,后脚新的人就来了。
他嬉笑怒骂与人打交道,冷眼看人命一茬一茬的消失,逐渐就炼出了一副铁血心肠。
与鬼打交道,没有好下场,也没有哪个到了最后能维持人性。
‘他’不能,镇魔司的驭鬼者也没有一个能。
这种固定印象,直到赵福生的出现时,才终于被打破。
此时他看到四十年前的张雄五,惊愕、不敢置信与年少时残留的种种恐惧同时涌上了心头。
出于血亲天性,他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