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的声音阴鸷沙哑:
“你盼着我死了是不是?哈哈哈,我偏不死,我儿给我续命哩!不死!不死!就不死!”
本来以为死了的人突然张口说话,少年娘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摔倒在地。
瘫痪在床的老婆子见此情景,拍着床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活该——”
妇人又怕又气,这才反应过来这老婆子故意捉弄自己。
她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当即想要寻个东西打这婆子一顿。
反正这人已经没了儿女,孤寡一人,活着是个祸害,就是打她一顿出气,打出问题也不要紧——村里人想必反倒心中会暗暗松口气。
妇人正欲寻物件时,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初时还当听错了。
此时半夜三更,旺三爷的屋子入门偏僻,此时又在下雨,天黑路滑,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敲门?
妇人心中一惊。
就在这时,床上的老婆子‘嘿嘿’的笑。
她直笑得妇人头皮发麻,说道:
“我儿子回来了。”
老婆子的儿子就是旺三爷,而旺三爷早在七天前已经被淹死在了河里。
妇人不以为然,但不知为什么,她在旺婆婆注视下,却觉得有股寒气从脚底油然而生。
‘咄咄咄。’
这个时候外头再度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谁呀?”
妇人胆颤心惊问了一句。
“是我儿子。”旺婆婆答道。
“你闭嘴!”妇人扭头凶狠喝斥了一声。
她此时倒并非真的为了与旺婆婆置气,纯粹是因为今夜一切都很邪门儿,她大声厉喝借此给自己鼓足勇气。
屋外静了片刻。
妇人心中刚刚一松,急促的心率暂缓。
‘嘿嘿。’旺婆婆古怪的笑。
就在这时,妇人寒毛倒竖,屋外再度传来敲击声:
‘咄咄咄。’
同一时刻,外头的雨声更密集了,‘沙沙’打落在屋顶草棚上,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腐朽的草堆间穿行。
“谁、谁呀?”妇人壮着胆子又问。
“是我。”这一次屋外有了回应,是旺三爷的声音。
大家乡里乡亲,同村多年,少年的娘对旺三爷的音容都很熟